“以後不要在朝堂裡麵說某個事情是請教趙國公後你悟出來的道理!”
“為什麼?”
“衡山王你看,前日的所有折子陛下都用朱筆標了色。
唯有這個涉及長孫家的奏章見解裡麵陛下沒有標紅!”
“這會不會是父皇忘了?”
仆役笑著搖了搖頭:
“不,這不是陛下忘了。
你看,這是去年十二月的。
這是今年正月初三的,這是上旬的……”
李象認真的看了看,忽然道:
“父皇不喜歡舅祖父?”
“這話說的不對,皇帝不會喜歡任何一個臣子。
隻會看臣子能給朝廷帶來什麼。
這當然也包括趙國公!”
“忌憚?”
仆役笑了笑:
“不儘然,太上皇身體康健,十二衛外加飛騎皆都拱衛長安。
陛下可以不忌憚任何人。
哪家犯大錯,哪家就會完蛋!”
“那是?”
“陛下是在慢慢的摒棄世家之人。
其實歸根結底是如今的朝堂長孫家勢力過於大了。
不利於朝堂穩定!”
李象點了點頭,他把這些記在心裡。
他不喜歡舅祖父,他覺得這個人陰惻惻的。
見了他心裡總是會莫名的恐慌。
而且人也狂妄,經常帶頭駁斥父皇的政令。
在長安的另一頭,城陽在立政殿前忙活著。
自正月十九和薛瓘完親以來。
昔日那個開心的城陽又回來了。
城陽知道父皇最喜歡吃蓮子米粥。
今日“回門”她就特意給父皇做一碗蓮子米粥。
為了讓味道更好一些。
城陽還特意的去太醫署拿了些藥材,準備和米粥一起搭配。
“父皇的心應該看的開一些。
母親走了,她也不願你如此的煎熬著自己。
開春了,祭祖時節仙遊正美,父皇可以去看看!”
李二望著氣色明顯好了很多的城陽笑道:
“聽你的,等這二月過完我就去仙遊,讓那些年輕的學子多吵吵我!”
城陽開心的點了點頭。
李二其實在很早之前就想出去走走。
他想去仙遊看看他栽種的銀杏樹。
聽說在書院學子的照顧下長得很好。
可他不能走,他在長安和他不在長安,這是兩個不同的地方。
剪刀望著城陽已經把米粥煮好。
他想過去試毒,但又怕破壞這難得的溫馨場麵。
就在抓耳撓腮想著如何開口之際。
小龜從一旁衝了過來。
小龜不認識城陽,城陽出事的那段時間小龜還不記事。
所以,此刻的城陽他也不認識。
在他眼裡這就是一個好看的宮女而已!
“米粥?哇,好香啊!”
小龜立馬衝了過來,伸手就把那一碗米粥從案桌上拿了過來。
然後四平八穩的坐好,等待開飯。
他長年和李二生活在一起。
這些年被李二溺愛著,並未被宮裡的繁文縟節束縛。
加上年歲不大,遇到吃的自然把很多事都拋到了腦後。
城陽看著盛好的米粥被小龜端走不由得愣住了。
李二倒是大方,笑道:
“罐子裡還剩下不少,第一碗就給他吧,第二碗再呈給我,無妨,無妨……”
有了合適的契機,剪刀笑著走了過來。
望著隻剩下大半碗的米粥,剪刀笑道:
“陛下,不多了,奴婢還想著一會兒喊皇帝也來嘗嘗城陽公主的手藝呢。
這一口,他可是也念叨好些年!”
李二扭頭看著城陽。
城陽笑了笑,開口道:
“父皇如果不著急,明日孩兒再來,孩兒多準備一些,咱們正好吃一頓家宴!”
李二點了點頭:“甚好!”
城陽收拾了一下從立政殿離開。
隨著城陽離開,李二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全身都散發著暴虐的戾氣。
剪刀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剪刀你該死!”
“陛下,奴該死,但這是奴的職責。
自從隋文帝在仁壽宮病逝,奴就發誓,無論誰,哪怕是皇帝貢上的食物奴也要嘗一嘗!”
李二冷哼一聲揮袖離開。
天色漸黑,直到華燈亮起。
剪刀就一直跪在那裡,連姿勢都沒變!
剪刀知道這是自己應該得到的懲罰。
自己破壞了太上皇心中的那份美好。
等到後半夜,偏殿突然傳來了小龜的哭聲。
宮鈴響起,宮女和仆役頓時湧了過去。
望著從自己跑過的一內侍,剪刀開口道:
“小三子,小郎君怎麼了?”
“肚子疼,怕是……”
剪刀一驚,猛然道:“怕是什麼?”
“怕是腸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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