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萍似乎也知道接下來要說出來的話不太好，對陸星燃來說確實有點太強人所難。
麵上難免流露出猶豫之色。
“老師，你說。”陸星燃略微垂下眼瞼，遮住眼底的情緒。
“小燃，老師的日子已經不多了，晚晚自小失去父親，也怪我沒有教好她，讓她做出這種事……”
沈萍一臉痛心的說著。
想到糊塗的女兒和那個可憐的外孫，心口便是一陣揪痛，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小燃，能不能看在老師的麵子上，放過晚晚一次。”
“放過？”陸星燃似乎輕笑了一聲，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
“老師，不放過我的人是晚晚。”
沈萍一臉羞愧地低下頭，幾乎不敢去看學生的臉色。
她知道，她這個要求確實太過無恥，對陸星燃也不公平。
可是晚晚那孩子太糊塗了，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沈萍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陸星燃。
要不然她就算死了也無法放心得下女兒。
“對不起，星燃。”
“老師，你有什麼話直接說吧。”陸星燃語氣平靜地說。
他忽然覺得有點累，薛晚算計他，他憤怒大過於失望。
可是沈萍的態度才是真正讓他失望的。
老師明明知道，薛晚這樣做會毀了他的前途。
她不是不知道，可是為了薛晚這個女兒，她沒有彆的辦法。
隻能拉下臉，舍棄所有尊嚴去求曾經的學生。
希望陸星燃可以看在她以前幫助過他的份上，也幫一幫薛晚。
不要和做錯事的薛晚一般計較。
甚至是……希望陸星燃為薛晚的錯誤買單。
“星燃，你能不能看在老師的份上，幫一幫晚晚，幫老師照顧她和孩子。”
麵對沈萍淚眼朦朧，滿是哀求的目光。
陸星燃心中一刺，確實沒辦法拒絕。
當年是沈萍幫他先墊付學費，讓他得以繼續上學，也是沈萍在他無處可去的時候收留他，讓他能吃上溫暖的飯菜。
短暫體會過家的溫暖。
是他自己太貪心，既然妄想一直留住這份溫暖。
現在沈萍的話如同當頭一棒。
讓陸星燃瞬間清醒過來。
以前，他甚至覺得，沈萍才是他的母親。
可是現在，陸星燃明白了……
原來，他一直都是一個人，一直都是被拋棄的，始終孑然一身，一無所有。
當綿綿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陸星燃手裡正捏著一罐啤酒，坐在天台上吹冷風。
“喂，綿崽。”陸星燃拒絕了所有人的電話，此刻他隻想一個人安靜的待一會兒。
直到看到小團子的電話才接起來，不然他怕綿綿找不到他會擔心。
“喂，爸爸。”小團子的聲音聽起來充滿活力，似乎還有點高興。
“綿綿幫你報仇了哦，你彆難過啦。”
“嗯？”陸星燃一愣，滿是醉意的腦袋愣了足足兩秒，才反應過來，“報仇？”
“報什麼仇？”
小團子嘿嘿一笑，十分驕傲地告訴陸星燃。
她找了一個特彆特彆厲害的黑客，把那些罵陸星燃的鍵盤俠號全部封了。
“現在他們沒法再罵爸爸啦！”
陸星燃先是一愣，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
隔著電話他都能想象到綿綿那副驕傲的小模樣。
“誰讓他們罵爸爸的！”小團子氣哼哼地說，“綿綿的爸爸誰也不能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