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艾虎和同屋的人一起去飯堂用餐,陽光透過窗欞灑在餐桌上,飯菜的香氣撲鼻而來。大家邊吃邊聊,歡聲笑語充滿了整個飯堂。
艾虎特彆留意了昨日那位目光呆滯的姑娘,她依舊坐在角落,靜靜地吃著飯,眼神偶爾飄向窗外,仿佛在回憶著什麼。
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艾虎心中實在是好奇,便輕輕地坐到了她的對麵,試圖用溫和的語氣打破這份沉默:“你一直自己一個人吃飯嗎?”
她淡淡地“嗯”了一聲,眼眸微垂,似乎不太願意多言。
艾虎見狀,並未強求,隻是微笑著說:“有時候,一個人也挺好的。”
她抬頭看了艾虎一眼,突然開口問道:“你為何要來這裡讀書?”
艾虎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我爹聽說柳先生教的好,想著我能跟著她讀出些名堂來。”
她聽後,意味深長地來了一句:“你能讀出的可不是一般的名堂······”
艾虎心中一驚,追問道:“此話怎講?”
女子卻是搖了搖頭,不再說話,隻是仍然滿臉憂鬱地望著窗外。
艾虎真是有些急了。
為何她總是看著窗外?
窗外是有什麼好東西嗎?
他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一口古井靜靜地躺在院落一角,井口爬滿了青苔,井邊幾株枯黃的柳枝隨風輕拂,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古井?
昨日王七帶他熟悉私塾時隻提及了日常取水用的水井,並未說起這口古井啊!
艾虎心中愈發疑惑。
莫非這口古井與私塾之案有關?
正疑惑著,王七過來催促道:“吃完飯了嗎?吃完了就趕緊去上課吧!”
眾人呼啦啦站起身,一起往教室走去。
此時柳逸塵已然端坐在桌案後方,他掃視著陸續進來的學生們,眉宇間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學生們全都落座後,柳逸塵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道:“今日我們繼續探討《論語》中的智慧。”
艾虎聽了他的聲音,不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其實單論聲音,他的嗓音真的比女子還要婉轉動聽,可艾虎卻是知道他是名男子······
艾虎忍不住捂住了嘴。
他真的好想吐啊!
柳逸塵似乎察覺到艾虎的異樣,目光微微一瞥,卻未言語。
艾虎強忍著不適,繼續聽著如天書般的內容,心中卻暗暗埋怨展昭道:“展大哥啊展大哥,你送我來私塾也就罷了,為何還要說我天資聰穎啊?!我可是連字都識不得幾個!倘若待會兒柳逸塵提問,我該如何是好啊!”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柳逸塵的目光突然停在他身上,緩緩問道:“孫姑娘,你來解釋一下‘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這句話的含義。”
“啊?”艾虎頓時愣住,隻見他臉頰泛紅,支支吾吾地回道:“這······這意思是······人每天要反省自己,做事要忠誠,交友要誠信,學習要複習······”
柳逸塵微微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讚許,卻依舊嚴肅道:“不錯,但還需深入理解。反省不僅是表麵的行為,更是內心的自我審視。”
“知道了。”艾虎低聲應答,心中卻暗自鬆了口氣。
還好來私塾之前,公孫先生突擊教了自己一點《論語》,否則還真不知該如何應對······
“今日之課就到此結束吧!你們回去後好生複習,明日我會檢查!”柳逸塵嚴厲地說道。
“是。”眾人齊聲應道,而後紛紛起身離座。
艾虎卻是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坐在座位上思索著該如何著手調查私塾一事,忽見明兒悄悄走了過來,低聲道:“孫姑娘,柳先生讓你去書房一趟。”
艾虎心中一驚,帶著些許疑惑問道:“先生讓我去書房做什麼?”
明兒的目光短暫地閃躲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恢複了正常:“先生覺得你的基礎不夠紮實,想單獨為你補習功課。”
艾虎裝作驚喜地說道:“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我爹如果得知此事,肯定會非常高興的!”
明兒微微一愣,麵帶疑惑地凝視艾虎片刻,然後說道:“那你可得好好把握這個機會,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