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緩緩移到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腿上,眼神中滿是絕望。
“我怎麼就成了這副樣子?以後還怎麼走路,怎麼去地裡乾活,怎麼幫村裡做事?”德保的聲音顫抖,充滿了對未來的恐懼和迷茫。
他的手無力地抓著床單,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身體也因為情緒的激動而微微顫抖。
“老天爺啊,你為啥要這麼對我?”德保對著天花板喃喃自語,病房裡回蕩著他痛苦的聲音,孤獨又無助。
病房裡安靜得隻剩下儀器的滴答聲,德保獨自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隨著思緒飄遠,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如同潮水般湧來。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蘭子的麵容,回憶起曾經與她的種種不正當關係。
“我到底都乾了些什麼啊!”德保痛苦地閉上雙眼,雙手用力地揪著頭發,聲音帶著濃濃的懊悔與自責。
“那時候,我怎麼就管不住自己呢?”他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大虎和美蓮要是知道了這些,該怎麼看我這個父親啊?”
一想到兒子和兒媳,德保的心中就充滿了愧疚,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村裡的人都那麼信任我,把我當村長,可我卻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我還有什麼臉麵對他們?”德保越想越覺得無地自容,他不停地搖頭,仿佛這樣就能把那些醜陋的過往都甩出去。
“要是能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再犯糊塗了。”德保低聲抽泣著,“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一切都已經晚了……”
他的聲音逐漸哽咽,在這寂靜的病房裡,更加顯得格外淒涼和無助。
大虎和美蓮站在病房門外,背靠著牆壁,安靜地等待著。
突然,一陣壓抑的哽咽聲從病房裡傳了出來,大虎的身體微微一僵,下意識地想要推開病房門。
美蓮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輕輕搖了搖頭。
“彆進去,讓爸自己靜一靜。”美蓮的聲音壓得很低,透著一絲無奈。
大虎眉頭緊皺,眼中滿是糾結,他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
兩人沉默了片刻,大虎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苦澀:“美蓮,你說爸是不是也在後悔以前那些事?”
美蓮微微歎了口氣,眼神有些黯淡:“他肯定是想起來了,不然也不會這樣。”
大虎的手不自覺地攥成了拳頭,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咱早就知道那些事兒,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想著一家人能和和睦睦的。可現在爸變成這樣,我心裡怪不是滋味兒。”
美蓮輕輕拍了拍大虎的手臂,安慰道:“過去的事兒就讓它過去吧,現在爸生病了,咱們還是多想著怎麼照顧他,讓他快點好起來。”
大虎深吸一口氣,緩緩點了點頭:“你說得對,不管以前咋樣,他都是我爸。”
這時,病房裡的哽咽聲漸漸小了下去。
大虎和美蓮對視一眼,兩人都默契地選擇了沉默,就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隻是靜靜地守在門外,等待著德保平複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