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人皇……”
“這是一場量劫啊。”
昆侖山，玉虛宮。
隱沒在道蘊中的元始天尊緩緩開口。
他的語氣不再平淡，透著重重的無奈。
甚至在此刻，縈繞其周身的道蘊也不再濃鬱，且顯露出了晦暗之色。
“若不是北極仙翁屠殺人族，人皇也不會對闡教恨之入骨。”
一尊金仙搖頭歎息，此話表麵是在鞭屍同門，卻在抱怨天尊。
聖人不死，但並非無敵，也並非無過。
且在做出錯誤的決定後，終將受到反噬。
這就是天道運轉。
聽到弟子的抱怨，天尊並沒有動怒。
經過與人皇的一戰，他也有了些許的頓悟。
封神榜建立的新秩序，成就了一個時代，但總有落幕的一天。
曾經欠下的債，還是會經過時間的長河，回到自己的身上。
其實，無論北極仙翁是否屠殺人族。
人皇與他闡教，都是水火不容。
因為，雙方代表著不同的價值觀。
從那氣運長城便可看出，人族奉行的是集體主義。
在所有個體氣運凝聚一點時，無關尊卑，人人如龍。
但闡教的奉行的卻是精英主義。
在他們眼裡，眾生也是平等的。
但卻是“仙人之下皆螻蟻”，他們將所有凡人養料和資源，以供少部分人長生逍遙。
反觀人皇，卻是要帶領人族飛升。
這動搖了仙人的根基，如果螻蟻都能飛升，那還要他們這些仙人乾什麼？
雙方的利益基本盤是相左的，就算沒有北極仙翁，沒有封神榜，也遲早會爆發衝突。
因此，對於闡教來說。
人皇歸位，就是一場量劫。
元始天尊已經看到，太虛人皇終將會駕臨昆侖山。
那時，他們這些仙人要麼低頭，要麼沒有頭。
而令聖人絕望的是，此劫在封神一戰中就種下了因果。
到現在，已經無法化解，隻能靜靜等待它的降臨。
可能最好的結果，就是摒棄“眾生皆螻蟻”的精英主義，以平等的眼光對待一切。
但是……
這些成了仙的人，能夠做到這一點嗎？
元始天尊有些懷疑。
但這都無所謂了。
能做到的，就繼續延續下去。
不能做到的，隻能磨滅在時代的車輪下。
想到這，元始天尊有些累了。
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身影消失在晦暗的道蘊。
座下弟子見此，借此悵然歎息，在聖人座前拜道：“恭送天尊，回歸大道。”
聖人不死，但會沉睡。
天尊這麼一走，再次顯化，又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
而在這期間，闡教眾仙要怎麼麵對人皇量劫？
也許，隕落的六位金仙，以及聖人分身，已經給出了答案。
……
“邱衍、司振風，拜見太虛人皇。”
至尊皇城，寢宮內。
邱衍、司振風拜倒在龍榻前。
林逍兒則是坐在床榻一側，滿臉擔憂的看著兒子。
秦央雖是蘇醒了，但臉色卻依舊沒有緩過來。
林逍兒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麼，也無法理解他的傷勢。
按道理，職業者隻要治療到位，是不會出現這種病態的。
因為數值就是數值，隻要數值恢複，人的狀態就會拉滿。
可現在的秦央，已經沒有麵板了。
就算服下了神農鼎的一品丹藥，身體也沒有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