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山由內到外,分為五大山係,它們自不同的地域展開,共同交錯成了現今這片土地上最為巨大的原始生態群落。
對於教科書上的它,多數人都抱有浪漫的憧憬,幻想這片未經開發的土地上,堆積著數不勝數的機會,隻要天真的抓住一點,就能換來意想不到的財富。
然而。
對於真正明白紫山的人來說,相比於財富,他們更願意遠離一個彷佛被血液浸透了的噩夢。
1984年,曾參與多次救援行動的資深專員在自己的日記中寫道:
[我是個實誠的人,很少會因為個人情緒,而去否定什麼。]
[然而我的秉性,彷佛在踏入這片土地上時就失了靈一樣。每一次踏入,我隻感覺像是進入了一場無休止的噩夢循環中。]
[壓抑的環境,沒有絲毫動靜的風,我們被禁止說話,全程都是倚靠著最為原始的紙筆相互交流。]
[當寫下這些文字時,我終於不得不承認,我厭惡它,也否定它,或許曾經的一些什麼事,它是周邊地域人們崇高無上的母親。]
[現在,我隻覺得那不過是一個趴伏在人間沉睡的魔鬼。]——《沉默的第三十一天》
每每高義想起收藏家講述的這段文字,一種無形的壓力就在心頭悄然增長。
一路追蹤著絞肉機留下的痕跡,他甚至已經遺忘了心中默記的方向與距離,隱龍口是什麼位置,界線又是一條如何的走向。
高義都不清楚。
現在,他不過是憑借著一種對賭的心態,抱抱著再繼續試試的想法,不斷期望著能在前方看到奄奄一息倒地的絞肉機。
隻是現實似乎開起了玩笑,或者說,絞肉機的生命力比他想象的頑強了太多。
儘管從痕跡上來看,對方幾近燈枯油儘,但憑借求生本能的那一口氣,它就是爬,也要爬到自己最終目的地。
“高先生,這裡有些不太對勁。”
解除了舞獅的兩人並駕齊驅,笛卡爾忽然開口,壓低聲音向高義道:“你有沒有發現,越是深入紫山,這裡某種異樣的活動痕跡越多?”
“嗯。”
高義點頭,表示了認同。
刨去正在追蹤的絞肉機外,他們還發現不止一處可能是大型生物活動遺留的痕跡,這些痕跡看上去都十分新鮮,顯然不會來自多久以前。
“會是其他警笛頭遺留的痕跡麼?”
高義暗自沉吟:“這種生物多數出沒於深山老林之中,而距離周邊各大城市符合要求的生態環境……隻有紫山一處。”
難不成,這裡彙聚了附近城市所有的警笛頭?
高義被自己這個猜想給驚到了。
倘若真是如此,彙聚在紫山深處的警笛頭又得有多少數量?傾巢而出,附近城市能否有抵抗的可能?
不等他深入考慮一番,眼前景象的畫風忽然一變,隻見附近地麵上的植被飛速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成片的碎石嶙峋。
“我都不知道紫山裡的森林石化現象這麼嚴重。”
笛卡爾吐槽了一句,突然腳下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下,差點重心不穩的向前栽倒。
“什麼東西?”
兩人低頭看去,卻齊齊吃了一驚。
隻見一段黝黑的鐵軌安靜鋪陳在碎石上,一節節枕木排列,猶如勾一條勒著花紋的蟒蛇,一路向著遠方蜿蜒而去。
“為什麼……紫山裡會出現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