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越發高昂。
因為宋識沒有防守。
麵對可以輕而易舉碾碎自己的巨大鐵臂,宋識近乎宣泄般的揮灑刀光,沒有一絲一毫防守的意思——或者說,他赫然在以攻代守!
有那麼一瞬,甚至會讓人質疑這究竟是在誰的駐地。
麵對遍布周身,仿若永無停滯的連綿刀光,這一刻格羅夫整個人完全蜷縮在鐵臂的遮擋下,以後者的四重外層裝甲——現在是“兩層”,以這對鐵臂死死抵擋單分子刀的斬擊。
——壓製。
明明改造度遠高於對方,一身的植入體也是大價錢購置,但這一刻,竟然反而是自己被......
......壓製?
當單分子刀再一次一觸即分,下一擊將出未出。
感受著自開戰至此,第一次變弱的斬擊力道,格羅夫猛地張開雙臂,義眼精確無比的捕捉到運動軌跡,他獰笑著伸出巨手,硬生生攥住了正在抽退的刀刃!
“——賈裡登!”
槍火的爆鳴,自遠處驚奏!
遍地斷肢殘骸的泥潭之中,幾枚彈片插進右眼,斷開一條大腿,滿身血汙的壯漢倚靠在幾具屍體上。
沒有再裝死,他猛地抬起頭,對準遠處的宋識,將懷中的步槍一口氣扣死!
而同一時間,令人悚然的金屬扭曲聲驚響。
格羅夫的這對特化出力的重型義肢,足以擰斷哨戒塔,攥住單分子刃的一瞬間,他咆哮著發力,要將後者碾碎——
時間仿佛停滯了一瞬。
周圍的一切開始放緩,格羅夫睜大眼睛,想從對方臉上看見惶恐,但黑色的麵具擋住了一切。
而在這一瞬,宋識同樣在發力擰轉,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道下,當時間再度恢複流動——
單分子刀的刃身之上,迸發出無數的細密裂隙,又在不到十分之秒間,這些裂隙驟然擴大,自漫天飛濺的鐵色碎片中,單分子刀解體破碎!
格羅夫的手中,已經沒有攥住什麼的實感。
自單分子刀支離破碎的刹那,宋識再無桎梏,消失在原地。
這家夥,為什麼會出現在我身後......
望著下方的景象,格羅夫心中升起愕然,但緊接著“我怎麼突然俯瞰著這些”的念頭占據腦海,又於下一個瞬間,這些繁雜的思緒隨著頭顱的落地一同陷入沉寂。
再然後,突擊步槍的咆哮聲才緊隨而至。
以格羅夫的身體擋住第一波子彈,抓住一瞬的間隙,宋識側身甩出三枚碎刃,釘入仍在死死扣動扳機的賈裡登喉嚨,讓後者渾身軟了下去。
直到這一切結束。
格羅夫失去頭顱的魁梧身體,才有刺鼻的血水噴出,整個人仰天倒下,帶來沉悶響聲。
“呼——”
宋識緩緩跨過格羅夫的屍體。
每踏出一步,他的身上就有一股白色的氤氳氣霧散逸而出,繚繞不散。
就像以火焰焚煮的沸水,冒出的“蒸氣”一樣。
終於,他停下了腳步。
拎著僅剩小半截,殘缺不堪的單分子刀,看著躺在滿地粘稠血漿中、仍死死盯著自己的賈裡登,宋識微微頷首。
“可有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