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愚蠢還不自知的你,盲目插手公司運營,幾次業務失敗已經讓公司的資金鏈搖搖欲墜。”
噗。壯漢將酒瓶重新拿起,拇指與食指撚開酒蓋。
“你、你怎麼會知道——”
“閉嘴。”
壯漢一腳踩住中年人的腹部,在後者臉部瞬間扭曲的同時,將一針注射管打入酒瓶。
然後,朝著中年人的臉上倒下。
褐色的漿液嘩啦灑落,中年人的身體僵硬了一瞬。
接著,就像一條突然落入滾油中的泥鰍,整個人開始拚命扭曲,於此同時,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聲驟然響徹房間。
但下一瞬,五指再度按下,緊緊捏住對方的臉,將所有的聲音一點一點敲碎、重新塞了回去。
“不是說了嗎,閉上你的嘴。”
壯漢嗬斥著。
“作為一個化工提煉廠的老板,你應該明白這是什麼才對。”
“簡單的腐蝕性液體,加上一點點放大體感,刺激神經係統處於峰值的化學製劑——它們不會蝕穿你的骨頭,隻能將你的臉皮一點點燒穿。弗蘭克,你將感受到一灘粘稠的漿液慢慢劃過臉頰,接著——”
但下一瞬,壯漢整個人停頓了幾秒,朝著一旁的空處、似是在跟人對話一般,不耐煩道:“我知道了。”
他的五指驟然發力,中年人甚至連一聲嗚咽都未發出,腦袋就像一塊西瓜般砰然碎開!大片大片的血漿濺開,把周圍塗抹上一層殷紅。
因浸滿血漿變得濕漉漉的沙發坑洞內,自大灘稀爛的肉塊血糜裡,壯漢緩緩收回右手,掌心中央是兩枚仍在閃爍著、執行功能的黑色義眼——下一刻,五指攥緊,將兩枚義眼捏成碎屑。
浴室的燈光亮起又熄滅。
當泛著泡沫的血水溢出浴缸,慢慢流入浴室之外的地板上時,這棟三層彆墅早已空無一人。
夜幕高懸。
“——現在,我該叫你什麼?”
充斥著海腥味的荒廢碼頭邊,壯漢倚靠在鏽跡斑斑的欄杆上,在令人擔憂會不會將其壓垮的同時,點起一根煙,接著,從懷中摸出一個通訊器。
“一個陌生的良心情報商,還是‘珠鳥’?”
通訊的另一端,有人停頓一瞬,平靜道:“這重要嗎?”
“也是。”
壯漢點點頭,吐出一口渾濁的煙霧。
“那麼,希望下回見麵的時候,你還能活著,‘珠鳥’。”
“嗯下次再見,‘黑顱’。”
於是,壯漢掛斷通訊,打開側蓋,將一次性的通話卡拔出折斷,隨手拋入下方漂浮著粘稠油汙與塑料垃圾、隨波逐流的海水。
他注視著海水。
許久之後,壯漢掐滅最後一縷煙頭,在微弱的焰星跌入大海之時,他轉身離去,徹底消失在遠處巷口的黑暗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