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自己身為第二環靈能者兼先鋒官,顯然不在常規士兵之列,所以有資格分配到了這柄長槍。
“勉強也算是神兵利器了。”
宋識吐出一口氣,長槍插在旁邊,空出來的手抓住騎兵統領太陽穴,將其腦袋拔了出來,隨手扯掉下麵連根帶起的脊骨,抖散血水,而後順勢拔出長槍挑住,搭在肩上,大步走向了前方軍陣。
目之所及,簡直是慘不忍睹。
繡著“新天”字樣的旗幟浸滿泥水,被腳印踩到幾乎蜷成了一團,折斷的箭矢、破敗的頭盔、東倒西歪,散落一地的輜重,乃至一具具慘白著臉,無力睜著瞳孔的屍體。
那夥三十來人的輕騎兵,一路搭弓追殺,造成了上百人的傷亡,可除了直接挨了箭矢外,還有相當一部分人,分明是在潰散中擁擁擠擠,彼此混亂踐踏中遭的禍!
“士氣也太爛了,這支部隊真有前途嗎?”宋識細致地觀察著這一切:“要是放企業聯盟的公司,早給你們顱內植入行為管控芯片,強鎖住秩序了。”
一路上,意識到追兵暫時告一段落,以及有中下層軍官開始了重整陣勢,原本亂成一鍋粥的部隊慢慢穩定了下來。在一道道喝聲裡,這些人僵硬著臉,默默撿回爆了滿地的東西。
但當這些人瞧見宋識時,仍下意識顫了顫,敬畏地低下了頭。
方才落在後麵的人是瞧見了前者出手的,硬生生撕了那位騎兵統領,而就是當時沒看見的人,此刻見到那顆掛在槍頭上的腦袋,也反應了過來。
這位先鋒官.往常沒見過這麼凶!
然而此舉頂多讓這些人士氣暫時穩定了下來,宋識掃了一圈,氛圍仍是裹著寒風,仿佛要跟腳下凍土凝成一塊的死寂。
“章大人。”正在這時,一位甲胄還算齊備的青年快步跑了過來:“蕭都尉找您。”
這名青年體格壯碩,饒是受了冬雨寒風,一雙眼仍炯炯有神,連帶著濕漉漉的甲胄也好似亮起了微光。
宋識記下對方的臉,明麵上隻點了點頭,言簡意賅道:“在哪?”
青年指了個方向。
宋識扛著槍,朝那邊走,眼角餘光後,青年一手按著刀柄,重新投入到重整陣列中去。
用不著刻意辨認,走了兩三百米,宋識就知道自己找到人了。
積年的藤蔓雜草被一掃而空,露出了塊碩大岩石。一位中年漢子盤腿坐在上邊,或許是束布掉了的原因,鬢毛雜亂,隨意散在腦後。
對方抬起頭,那是一雙赤紅色的眼眸。
霎時間銳氣好似衝破雲霄,宋識隻覺像被劈了一劍,渾身汗毛一下子炸起。
“.咳。”
打破銳氣的,是一聲止不住的咳嗽,宋識視線順勢下移,發現對方腹部纏滿了繃帶,然而就這麼一個咳嗽的動作,那裡就隱約有血滲了出來。
能讓一位第三環【超越】淪落成現在這幅模樣的傷
“章耳,你做得很好。”被稱為“蕭都尉”的男人擰起眉,強行扼住了咳嗽:“我都看見了。”
他抬起食指:“這一筆我記著了,待我等與南天軍彙合,我定然親自替你向何將軍請功。”
南天軍?彙合?
宋識捕捉到這個新信息,先前騎兵提到了“北天軍”、那個上宗使者則稱自己等人為“新天軍”.
——南天軍與北天軍,兩者合稱【新天軍】?
宋識心中記下,口中稱道:“倘若他再來.”
“隻要我還沒死,他就不敢下來。”蕭都尉打斷道,寒聲道:“區區一介走‘天人’道途的雜種,哪有那個拚死的膽子?若換成你我這般‘神魔’道途,我自然不敢說什麼,但他?嗬!”
宋識自動將“天人”和“神魔”,等價換成【大源】與【超越】。
對方說話的同時,他又將視線放在了前者周遭盤旋的一抹赤光上。
——正是先前的飛劍。
近距離觀察,自濃鬱赤光的籠罩下,飛劍本體卻存在著大小不一的裂痕,讓那份原本的凶威,多出了幾分強撐之感。
服神鐵金精以築法體,凝靈覺純念以結劍胎.
誕生於東陸,被譽為“劍修”的【超越】之道。
飛劍正是對方耗費無數心力與鍛材,方才鑄成的超凡器官,對於一位“劍修”【超越】來說,飛劍的重要性不亞於心臟和大腦。而由此反推,也能看出這位蕭都尉的狀態確實相當不好。
至少明顯不如那位統禦雷霆的第三環【大源】。
不過雙方同為第三環中位,後者卻依舊遲遲不願下場的原因,這下也清楚了。
劍修這條路線,是出了名的硬,並非指正常【超越】的強硬肉體,而是過剛易折的那種硬——抗傷害劍修不一定能行,灌傷害劍修是一個比一個狠。
依照剛才第一眼照麵的感受,這位蕭都尉更是此道佼佼者,加上身負重傷。
一位天賦不俗,殺力本就驚人的劍修,臨死一擊能爆發出的殺傷力
好吧,那確實不太能接。
雖然很想跟對方討論一下“天人”和“敢不敢拚死”之間到底有半毛錢關係嗎,但認真考慮了一秒鐘後,宋識還是遺憾放棄了這個想法。
“接下來?”宋識又道。
“.養禎死在了你手裡,那幫上宗走狗暫時要消停會。”
蕭都尉視線在槍頭掛著的腦袋停留了一瞬,老實說,他也沒想到章耳這廝竟給了自己這麼個驚喜:“通告全軍,原地休整半個時辰,然後繼續往大泥山走。隻要鑽進了山裡,我們就能緩口氣。”
宋識頷首,示意明白,接著問:“可南天軍那邊.”
蕭都尉沉默了幾秒:“此番我等北天軍確實吃了敗仗,但南天軍尚在!何將軍尚在!眼下定然不止我們一支部隊在向其靠攏,隻要撐到合流,照樣有殺到上宗的那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