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念及要壯大他這位河東督的權威,還需做出功績來,好讓當前所督之軍上下一心,如臂指揮,馬超斟酌盤算了起來。
第二日。
一隊身著筩袖凱,手中拿著各式武器的匈奴騎士,抵近了馬超的營寨,有意繞著馬超的營寨細細偵查一番,而胡騎的後方,是南匈奴右賢王去卑的大隊人馬,為壓陣的作用。
作為軍中主將,馬超自是不能容忍胡騎如此猖狂的態度,畢竟若是讓胡騎繞營一周,軍中士卒的膽氣恐是會有所消沉。
婁發也是這個態度,他拱手向馬超進言道:“馬君,當射殺這隊胡騎,不然軍中士氣將有所不振。”
“嗯。”馬超點頭應下,而後他翻身騎上慣常征戰時所騎的駿馬,於馬背上向著婁發拱手言道:“婁君,請為某壓陣,某當為婁君擊殺這隊胡騎。”
“馬君你這是?”婁發見著馬超親衛人手,都沒有翻身上馬的跡象,而是馬超單人禦馬而行,抵至營門前,就要衝殺出去。
婁發正欲出言,法正卻是不著意的扯了扯婁發的衣袖,眼神中意有所指,示意婁發望向周遭,但見周遭士卒一個兩個,都在盯著馬超單騎出營的身影。
而這個時候,若是婁發道出勸誡之言,勸告馬超不要如此冒險,恐怕於軍中士氣有所不善,於是婁發適時的合上了嘴巴,目光關心的盯著馬超離去的背影。
自劉璋討定關中以來,婁發一直作為蒲阪守,屯駐在蒲阪城,卻是沒有參與劉璋征討隴右,誅殺韓宋的事情,隻聽聞過馬超有武勇的名聲,卻是不知馬超的真本事如何。
所以婁發對馬超這位主將輕出迎敵,確乎是有些擔心,他擔心馬超有所不利,到時候就不太好收場了。
此刻,蜀軍的營門在去卑的眼中打開,一騎銀白色的身影,自蜀軍的營中衝出,銀盔銀甲,一席白袍,再加上寒鐵打造的長矛,於曜日的普照下,真可謂是刺目無比。
馬超單騎出營,目標明確,他直直的向著抵近營寨的匈奴騎士衝殺而去。而對麵被派來偵查蜀軍營寨的匈奴騎士,見著馬超衝殺而來,卻是迎麵衝上。
至於這一隊十餘人的匈奴騎士,緣何有同馬超硬碰硬的勇氣。無他,蓋因匈奴騎士一來自認為自己這一方十餘人,對麵隻有一人,十個打一個,自是不能退走。
其二,匈奴騎士見著馬超身上的盔甲和座下的馬匹,一眼就瞧了出來,知曉馬超的盔甲和馬匹非是凡品,畢竟馬超的盔甲實在耀眼,馬匹實在神駿,引得匈奴騎士起了貪念。
由此二點,匈奴騎士不管不顧的向著馬超衝殺而去,在距離稍遠的時候,有匈奴騎士仗著弓馬嫻熟,掏出座下馬匹側背懸掛的角弓,瞬息之間將箭矢搭在角弓上,略作瞄準後,向著馬超射殺而去。
匈奴人自小在馬背上在上,這一小隊十餘人的匈奴騎士,有五六人都善於疾馳中搭弓引箭,於是乎,五六支箭矢,紛亂的向著馬超射去。
隻是馬背上射箭,且是在駿馬疾馳之時,箭矢的準頭自是不夠十分的精準,五六支箭,兩三支從馬超的身邊劃過,未曾對馬超造成什麼影響。
而有一二支箭,直直的向著馬超和他座下馬匹襲來,但見這危急之時,馬超輕輕撥弄手中的長矛,竟是撥開了向他襲來的箭矢,展露出極為高超的武藝。
一箭之後,匈奴騎士卻是不得再發一箭,畢竟兩方的距離已近,到了即將白刃戰的時候。可此刻這十餘匈奴騎士一個個都暗自心驚,對於馬超撥開箭矢的武藝感到震驚,各自都萌生了退卻的想法。
但眼下事情已經到了不得不行的時候,瞬息之間,馬超和十餘名匈奴騎士交上了手,打出了自己的殺招。
一息的時間過去,兩名匈奴胡騎從馬背上,一個仰麵倒下,一個側身撲倒,然也,隻一個往來,馬超就了結了兩名匈奴胡騎。
馬超嘴角噙笑,他以極高超的武藝駕馭著麾下同他心意相通的神駿,再次翻動手上的長矛,又是一招實而無華的招式,結束了一名匈奴胡騎的性命。
不多時,十餘名匈奴胡騎,為馬超殺略了五六人,而餘者胡騎儘皆膽寒,一個兩個不敢再上前,甚至於有膽怯者調轉馬頭,向著後方奔去。
瞧見胡騎有奔逃者,馬超神色不善,他大吼一聲,握緊手中長矛,殺向正在猶猶豫豫、不知進退的幾名胡騎,三五招內,除卻一名奔逃的胡騎,十餘名胡騎儘為馬超所殺。
而奔逃遠離馬超的胡騎,馬超也不打算放過,他抄起一柄名弓,熟稔的將箭矢搭在弓上,瞬息間鎖定正在奔逃的胡騎後背。
‘著!’馬超心頭默念一聲,但見他射出去的弓矢有如流星,颯踏的向著胡騎的身影飛去。
正在奔逃的胡騎聽得身後傳來弓弦蕩動的聲音,對於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搭弓引箭聲,他下意識的做出了應對,並未轉身的他,意圖通過駕馭座下馬匹,拐彎躲過身後的箭矢。
然而就在這名胡騎雙腿一夾,改變座馬方向時,他忽的感到背上似乎有什麼鋒利的東西刺破背後的盔甲,撕開皮肉,直直的插入了他的骨頭中。
受到如此猛烈的打擊,這名胡騎卻是喊不出一聲慘叫,他隻感覺身體無力,四肢的控製力逐漸失去,不能再駕馭座下馬匹,於慣性的作用下,他向前飛撲倒下,殞命當場。
至此,十餘名匈奴胡騎,一個個皆喪命當場,唯餘座下馬匹,在主人的身邊,戀戀不舍的離去,欲等候不會再醒來的主人重新翻身上馬。
單騎出陣,不數刻的時間,斬殺十餘名匈奴胡騎,馬超此刻勒住座下馬匹,立於場中,為敵我雙方所注視。
而此刻的戰場沉默的可怕,己方的蜀軍,敵方的去卑,立於安邑城頭,似友非友的王邑、衛固等人,一時間都陷入了極致的驚歎沉默中,以至於當下唯有風聲呼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