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之上早已被點亮火光,火光開辟出一片白晝。台下眾人能清楚看到顧玉成在斷斷續續的嘔血,最後才顫巍巍的止住喘息。
眾人都覺得顧玉成仿佛要在下一刻跌倒一般。
可當南尋提醒眾人後,眾人再看向章文浩,才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自顧玉成吐血之後,章文浩便一動不動!是的,一下都沒有動過!
此時台上的長老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章文浩的臉色,太不對勁了!白的似紙,素的似雪!一點血色都沒有。
錢陽臻看向南尋。
“傳聞南尋乃是快要突破凝鼎境的悟道修士,今日台上的悟道長老都沒有察覺章文浩的不對勁,南尋卻直接點了出來。或許,傳聞也是真的。隻是,可惜了…”錢陽臻如是想道。
終於,章文浩在僵硬許久之後,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昏死過去。
顧玉成則緩緩的站了起來,毫不顧忌的大笑起來。
眾人被這毫無蹤跡可尋的反轉難住了。都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反倒是顧玉成看向了邵華流。
邵華流有些忌憚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顧玉成笑著答道“這要歸功於我的瞳術。”顧玉成當然不能說是因為古靈力,自然推到了瞳術頭上。
那怕瞳術很稀有,但古靈力可比瞳術珍貴的多了。若瞳術是上好美玉,千金難求。那這古靈力,便是正圓明月,萬古獨一啊。
二者豈能相提並論。
邵華流不解的問道“瞳術?”
顧玉成笑著點頭“我的瞳術能將我對靈力的變化、流動以及特性的感知力放大,也就是說,在我使用瞳術的時候,我對靈力的感知力要增強數倍!”
“在章文浩吞下丹藥的那一瞬間,我便感受到他體內的靈力開始不穩定起來。因此我將靈力彙聚在指尖,並找到他煉化靈力時最不穩定的那一條經脈,以人火增加我靈力的威力,狠狠地戳中他靈力運行的經脈。”顧玉成解釋道。
邵華流恍然大悟“靈力運轉遭到刺激,逆行不順,磅礴的靈力翻過來反噬章文浩自己!”
顧玉成點了點頭。
邵華流看著顧玉成,心中的震驚幾乎要濃成一塊化不開的冰。
這是何等的身經百戰,才能夠如此果斷且準確的抓住一瞬間的機會啊!
邵華流想問顧玉成是怎麼做到的。卻止住了嘴。
此時的顧玉成還要戰勝邵華流。
邵華流有些可惜。若是一個接一個,顧玉成未嘗不會嬴。可一下麵對兩個人,邵華流不覺得顧玉成會贏。
即使邵華流是錢家弟子,但邵華流也不能就這麼讓顧玉成取勝。
不然不知會有多少人戳錢家和邵華流的脊梁骨呢。
邵華流隻能深深地歎一口氣“很抱歉。但我不得不說,你輸了。以你現在的情況,怎麼可能戰勝我。認輸吧。”
顧玉成活動活動自己好似要散架的身體,堪堪一笑“你看我情況,看的倒是很準嘛。——以我現在的身體想要戰勝你,卻是很困難。不過,這麼早下結論,可不太好啊。”
邵華流疑惑的望向顧玉成。
顧玉成指著邵華流的腳便說道“久入蘭芝之室而不知其香。同理,曾見花開千樹的人,反而有可能忘記了他是被樹包圍的人。”
邵華流明顯感覺到不對勁,緊張地望向四周,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顧玉成見狀笑道“不在眼前,在你的腳下!”
邵華流看向自己的腳,驚訝地發現自己腳邊竟有一顆黑色的棋子。
“這、這是?”
“這是我的法寶”顧玉成直接指向邵華流“你挑碎的火團根本就是一個掩護,為的便是將我的法寶布置在你的身邊!”
當顧玉成指向邵華流的一瞬間,邵華流的身邊數米立刻綻放出耀眼的光芒。黑白亮色的棋子將邵華流團團圍住。
顧玉成此時竟反過來勸邵華流“現在你隻有兩條路,要麼坦然地離開,要麼,在我法寶爆炸的瞬間被湮沒在這光華之中!”
“是離開這片東風夜放花千樹之地,還是湮沒在這星如雨中!選擇吧!邵華流!”
邵華流無奈的笑了。
顧玉成看懂這笑容,也不說破。
邵華流的笑容沒有絲毫戾氣,這是不打算抵抗的跡象。
邵華流隱晦地看向錢陽臻,錢陽臻也很是隱晦地點了點頭。
於是邵華流問道“能告訴我你的法寶是幾品嗎?”
顧玉成如實告知“三品。”
邵華流於是很是坦然地說道“我認輸。”轉身便下了擂台。
邵華流的舉動沒有人覺得不對。
周身數米全都被限製住了,若是真的接了這三品法寶的爆炸,到時候能不能抗住都是一回事,就算扛住了,也不一定能繼續戰鬥了。
因此邵華流的投降哪怕有同為錢家子弟的情分在其中,但卻沒人能說什麼。
此刻顧玉成算是鬆了一口氣,鐵黎山身上的傷還沒有好,是不能再挑戰自己了。
也就是說,現在的顧玉成絕對是贏了。
荀葵看著顧玉成,高興地抓住南尋的手“贏了!顧師弟竟然贏了!”
南尋同樣很欣慰。
顧玉成轉身看向台上的長老,開口問道“我,贏了吧?”
那長老整張臉像是一個苦瓜,爬滿了皺紋。
正當眾人以為顧玉成的勝利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一道聲音卻突然爆發開來“我!我要挑戰你!顧文月!”
顧玉成猛然看去,驚訝地發現竟然是鐵黎山
。
鐵黎山現在依舊虛弱,兩隻眼睛也隻是程度不同的恢複了少許。
但那眼中的戰火竟比與王之韋對戰時還要高昂!
顧玉成麵色一僵,內心有些惱火“這是什麼鐵門不是是邪門的事情?——都受傷了還來挑戰我?起碼等一晚上養養傷再來說吧?!這瘋子!”
肖家長老見狀頓時大喊道“好!戰鬥開始!”
顧玉成看了一眼肖家長老,在心裡罵了一句“火上澆油,不嫌事大!”
然而台下的鐵黎山卻大喊道“不,我希望顧文月能接受我的挑戰!”
肖家長老麵色一僵。
顧玉成也呆了。來了興趣,刨根問底起來“這是為何?為什麼要我接受,難道直接聽從長老的命令不好嗎?”
鐵黎山取出鐵杖,橫在胸前“哪怕是兩國之軍交戰,自古及今都有禮節。春秋不俘白首老人,強漢不屠稱臣之國,大明不征獻貢之族。大國如此,何況布衣!?我鐵黎山,不願意與一個在接連戰鬥後勇氣消磨的人決勝負!”
顧玉成心領神會,猛然大笑“哈哈哈,你是在用你的挑戰測試我的勇氣?”
鐵黎山重重地將鐵杖敲在磚裡“是!”
顧玉成原本勞累的心神再一次激蕩起來。這一次,顧玉成竟然感受到了戰鬥的樂趣。
“以戰鬥的勇氣與不屈洗禮自己的靈魂嗎?鐵黎山!我終於懂了,你是一個真正高傲地戰士!你有自己的禮節!勇氣!光明正大的勇氣!”顧玉成大喊道“鐵黎山,這挑戰,我應了!”
戰還未啟,四下的眾人心間皆是已經沸騰起來。
一個是不屈於戰的挑戰者,一個是狂傲無匹的應戰者,究竟孰勝孰負?
鐵黎山攥住杖,跳到台上。
顧玉成取回自己的法寶,七十二棋子若飄帶般環繞在顧玉成身邊。
鐵黎山將杖雙手握住,指向顧玉成“顧文月,你是我見到的最可敬的對手。你有無畏的勇氣,狂妄的膽量,以及扭轉乾坤的冷靜!這使得我無比向往與你一戰!我將用出我的全力!來吧!”
顧玉成將棋子排列在自己的麵前“你也是。”
鐵黎山帶動周身靈力,靈力如丘之崩摧,訇然間全部彙聚到手中鐵杖之上。鐵杖上,一道幻出現,是一個更加巨大的鐵杖幻影。
鐵黎山拚勁極其,大吼著砸向顧玉成。
巨大的鐵杖像一輛跨海平川的戰車撞向顧玉成。
鐵黎山大喊道“這是我留在內門比賽中的殺手鐧,不過顧玉成,你值得這個殺手鐧!”
顧玉成內心自嘲道“雖然這代表你足夠的尊敬,但我真的覺得你這尊敬有點兒過頭。”
顧玉成黃金瞳死死看著揮舞過來的鐵杖,飛快的閃到一旁。
顧玉成鬆了一口氣“還好,這個地方他掃不過來。”
誰知鐵黎山流露出一個得逞的表情。
顧玉成見狀便知道自己大意了。
下一刻,鐵黎山便一手將那鐵杖杖頭連同巨大的杖影點向顧玉成,顧玉成躲閃不及之下直接被砸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