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濁如泥,枝枯似骨,江上愁雲盤成塊壘,草外淒煙飄如縷帶。
九祖在五郡之地點燃一把狼煙,再回眸時已蕩滿天穹。
裡丐幫內,秦墨駝麵色絲毫不比天色晴暖,身旁眾人同樣愁雲慘淡。
“顧小子受困正鼎源……”張壽洪似乎還沒從巨變中反應過來。
“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取代徐繁纓。”武先生自嘲道。
文先生同樣苦笑“從古泥的情報來看,五郡之地的散修大半選擇投奔九祖。少部分全來投靠裡丐幫。”
“九祖可以依靠散修的力量,逐步占領廊廟,但在江湖上,還是需要一個勢力為他們穩定局勢……”許久不曾說話的秦墨駝終於開口。
眾人心底都不好受。
放棄顧玉成?——不可能。他已經犧牲太多。
窗外偶起一聲鳥啼,秦墨駝提道“白子墨已發來信息。我想我們應該給予回應。”
文先生空嘴咀嚼稍許“白子墨身邊烏煙瘴氣,怕是還遠沒掃清。”
武先生看起來手大、腳大、耳大、肩寬、臀肥,而且腰、腿、脖頸皆粗,簡稱五大三粗,但該有的眼界並不缺“九祖遷公玉會至妖國邊境,一定程度上是在防備商國與中原。——商國原本在東寧島試煉前與步孤仁結成同盟,但現在,似乎意圖與九祖聯係。”
“即使是一夥匪徒之間,也有分贓不均而引起的分裂,更何況單憑利益結盟的勢力之間。”文先生補充到。
“中原,商國,也有隱世妖族,他們不知為什麼,更看好……九聖族。這是外丐幫傳回的消息,儘管外丐幫遠未成規模,這些情報卻足夠令人信服。”張壽洪望向秦墨駝。
在沉默中,眾人心已傾向於與白子墨聯盟。
秦墨駝最後拍板拒絕“不。遠不是時候。”
依舊是沉默。
秦墨駝給出解釋,這是他從正鼎源歸來後,第一次詳儘講述正鼎源中發生的一切:
“在正鼎源中,九祖請我們看了一出偶戲。
兵祖安黎輕笑,“休看是木偶之戲,卻為我九聖族格外重視。連那提線修士也身著戲服。”
蕭生性舉止隨和,欲做雙方和事佬,笑應道“隋已有水力操縱的木偶,唐時則更為興盛。其舞走往來之勢,可謂變化奪真、功藝如神。””
秦墨駝陷入長久沉默。
“《向將軍征九子》一書,講的是向家跟隨東皇太一討伐九名弟子的故事。傳書駁雜、莫衷一是。你們可還記得這個故事?”秦墨駝拋出這一無謂的問題。
張壽洪感歎道“向家因此受封琨邑。赤琨之玉,為向氏所有。”
“可如果,我說向將軍征九子,是由白氏發動,該怎麼說?——也就是說,那個時候東皇太一早已失蹤。或者說遠遊也沒問題。”秦墨駝語出驚人。
眾人張著嘴,漆黑的口中陷滿詫異。
不等眾人發問,秦墨駝率先解釋“在我們熟知的《向將軍征九子》故事中,作為東皇太一的九名弟子,九子因窺伺東皇太一功法、地位,發動叛亂。”
文先生補充道“在大多數版本中,國家權柄全在九子手中。九子有膽量發動叛亂,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