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清前麵的路怎麼走……至尊聚賢收能,三分天下,自然不可能是僥幸。可我卻看不出至尊的路是怎麼走出來的。至於商國,我不知他們又要如何。」熊懷長歎「我還真是不明對錯。」
張之林想起太一宮中的石卷,眸光深斂,幽幽說道「我可以確定那個人沒有錯,隻是到了今日,到底怎麼走算是對。或者說,我們每個一人,該怎麼走?又實在是不清楚。」
熊懷有些驚訝「嘶……我以為張兄你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張之林不以為意「我當然知道我想要什麼。」
「什麼?」熊懷連忙追問。
張之林臭美起來,笑吟吟地挑著眉,就是不回答熊懷。
熊懷受不了張之林賣關子,一腳踹在張之林屁股上「你倒是說啊。話到唇邊不說,放舌頭上養著?」
張之林
嘻嘻一笑,故作神秘「很簡單……」
張之林又在賣關子,急得熊懷躍躍欲試,要抬腿。
「突破到太一境。」張之林總能將石破天驚般的話說得平平無奇,好像茶餘飯後的閒談一樣。
熊懷張大嘴,滿眼驚訝「我師傅也才……」
張之林一把攬過熊懷「怎麼?我比不上?」
熊懷掙脫張之林束縛「這天下也隻有東皇太一與至尊兩個太一尊者!」
張之林抬眸觀天,笑而不答。
熊懷見張之林沉默,順著張之林目光向遠處望去。
但見山雲北行,一片雄風。
注目許久,一聲長歎由內而發。熊懷笑道「「萬裡騰飛仍有路,莫愁四海正風塵。」…辭彆昌黎省時,師父對我說,河山萬裡,莫要少年咫尺未邁。天地無窮,莫要老來仍悲柳青。」
「桓溫青年種柳,待其北伐,見所栽柳樹皆已十圍,鬱鬱青青。不禁悲痛年華易老,功業未成,於是攀枝折柳,落淚不止……師父告訴我莫要老來仍悲柳青。我以為,是要我闖出一番名聲。」
「可四顧之下,該怎麼闖出個名聲?前路無邊,卻不知哪一個是我的……」熊懷一時悲愴,難以自禁。
「南三省謝家與江家對峙楊家,隱隱有作亂的跡象……」熊懷挺身回顧張之林「人生宇宙中,當有盤古之膽氣,不可空自垂首。」
「南三省有位說書先生,古師韓。他曾編過一個故事:宇宙之初,有巨人一族,皆生混沌中。巨人們時常睜眼,窺探四方,目之所及,皆是混沌,心中幾經猶豫,最後仍是昏昏睡去。不知多少代巨人在混沌中生而死去……唯有一個叫盤古的巨人,在經年沉睡後,選擇了劈開混沌。」
「古先生既沒有說盤古之後,巨人族到底怎樣了。也沒有交代,盤古是怎樣開天辟地。我向來以為,這不是一個好故事。而今想想,哪個人活著,不是處於混沌無知中?幾人,又有那盤古之膽氣?」熊懷舉目,心中雄風烈烈大作,比那遠山上的風更甚。
「我要回南三省。留在這裡,做不成事情。」熊懷說道。
「怎麼?不再貪戀美人倩影,羈於兒女情長?」張之林打趣道。
熊懷臉一紅,強行正色道「是張兄讓我明白一個道理。」
這回輪到張之林好奇了。
「待到淩絕頂,自知天地路。——我心裡,確實放不下韓瑛。也確實有太多疑惑,甚至是迷茫。可,張兄讓我明白,有時候,當你站得足夠高,也許就能看清心中的一切。」
「我希望,我能登嶽近天,也去做那天下至尊。到那時,或許就有足夠的見識去明白這修煉一途,究竟為何?……」熊懷眼中再次綻放出少年的狂妄與熱情。
張之林仰天大笑「江山有宴不老去,紅塵做客總相逢。——你現在就要走?可想好要怎麼走?」
熊懷取出法寶長槍,高舉長槍道「這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