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節魏繩祖二人向韓陰稟明情報,就從大將軍府內退出。
李魏二人作為韓***下修士,仍與其他散修休息在同一大營內,隻是更靠近韓陰的大將軍府。
至於大將軍府。也是個空架子。暗中既無紮實強力的陣法護庇,明麵也無足額將士把守營地各處。
整個大營如一株遭受寄生的樹木,看似龐大魁偉,內裡卻是全空。
一切說到底,還是因為韓陰沒有自己的心腹,沒有組建屬於自己府署的資格。
這資格,似江濤置鉤。
不論如何高風大浪,牽抓江下銀鉤之竿,必穩在岸上垂釣者手心。
眼下,韓陰需要考慮的,是否順遂商子殷心意。——至於能否令操竿者放長釣線,給予他廣收部曲的權利,倒在其次。…
李持節卸下腰間長劍,三生戒中取出帶礪砂,手掌控凝朱紅之砂緩緩臥於長劍劍身上,溫吞地磨擦起泛著灰白冷光的劍身。
「使河如帶,泰山如礪。——帶礪砂,能吸收各種礦物雜質,也能磨礪各式法寶,是煉器和布陣的極好材料。盛產於,中天省。」魏繩祖盤膝坐在李持節身邊,笑吟吟地感歎著。
李持節手下,長劍與朱砂相損,隻去劣鏽,更生寒銳「可令大河如帶,是為吐納;可讓山石消損,是為磨礪。符家的老祖當年創下符橫天,估計就是看中了這可煉器、可布陣的珍寶。」
「如此珍寶,就這樣用來磨劍了?我記得當初,你為了這幾鬥朱砂,可是一腳***了鬼門,就差另一腳,就入了關。」魏繩祖頗為惋惜。
「會有用到它的時候。」李持節手腕一抖,失去光澤的朱砂四灑於地,漫散一片。
魏繩祖依舊不解「值得麼。劍磨越光越快,也越容易斷……」
李持節細眉微低「大將軍讓我們去中天省探路,是要行動了。——錐若鏽鈍,也就不需置於囊中了。」
魏繩祖似明白了什麼,抿嘴沉默,起身向外走去「我去把高洋、王之韋叫來。」
李持節再取出一捧朱砂,並不搭話,低頭繼續細細磨拭起長劍,這一次,卻不是礪砂磨器,而是帶砂潤寶。
半晌,一人抱劍,一人赤身跟隨魏繩祖來到李持節麵前。
李持節倒不再磨劍,隻是閉目養神。方才拭劍,花了不少精氣神。
感受眾人到齊,李持節睜開眼,也不廢話「諸位,商氏當年入關,靠的是他麾下八支軍隊。——六支,是今天的六大國公。另兩支,則是商皇室組成。
我們四人,各有自己的身份。——韓家門客。九省修士。國公門下族人。
恰如當初的六大國公。有些,是大明的邊境軍門,有些,是大明內裡商戶,有些,則是名不見經傳的中等宗門。
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跟對人。」
高洋粗濃的眉毛蹙成一個旮瘩,***在外、虯結赤紅的肌肉愈發膨脹「李秀才,你的話我大概明白了,是想要我們一心一意的為大將軍效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之韋麵色不快「可是不信任我二人?」
李持節不以二人反應為忤,反而得意地笑起來「我隻是提醒一下,諸位要記得,我們一身榮辱,都在大將軍身上。這片天要高高的。」
這段話,三人都有些不甚明晰,卻又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抽打在身。一下。又過去了。
李持節接著說道「大將軍去見商子殷了。我們也有事情要做。」
高洋不明所以「做什麼?」
「拉人。——六大國公族中弟子,有太多李持節和魏繩祖,他們其實都希望有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李持節平淡地有些冷酷。
王之韋皺眉不解「我們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沒有行動力,隻是這麼早為大將軍招才募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