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仁皇省將舉行已停辦兩年之久的大型商會。
這個商業大省,似乎又要恢複他往日的風氣。
………
「曆史上有一個文臣。」
「他叫朱弁。」
「是南宋的臣子。」
「作為宋國使者,被扣押在金國一十六年。終不屈從。」
「很驚奇吧。不單是強盛的漢,有蘇武守節。便是政弱的宋,亦有朱弁不屈。」
落陽曆老將黃無啄陰沉著臉,他臉上的大斜疤隨之顯得猙獰可怖。
凝鼎巔峰的氣勢自然而然地震懾著現場修士。
而這氣勢唯一針對的修士,是楊氏族內最小修士。
楊天祜。
楊天祜就像一個未經摩挲的瓷器。又新又亮。
是那麼有易碎感。
半點不像與他肖貌相仿的大哥楊皇矣。
他大哥一如剛出土的老瓷。散泥掃塵,雍和靜雅。
楊天祜心裡有一整套辯詞,可黃無啄一段話,卻像儒群裡站了個以武犯禁的俠客。
少年郎的任性和魯莽就在於,明知對錯與是非,最後照顧的仍舊是情欲。
楊天祜心知自己說不服黃無啄,索性提影抽身,大步離去。
望著楊天祜匆匆而去的背影,楊四方來到黃無啄身旁。
「黃叔…怎麼突然要提到朱弁,我們在聊的不是要不要支援徐慶之等人嗎?」
黃無啄輕看一眼楊四方,陰鬱的神情如雪投爐,消融為空。
「大荒修士常常提‘道德二字。」黃無啄字字珠璣「所以。德務實於道,道務實於自然。」
楊四方如臨霧觀花、在淵聽水。
似懂非懂,如知未知。
黃無啄深知「論高常近迂」的道理,並不多說,滿懷耐心去等待楊四方到人間與歲月中曆練,然後恍然徹悟他那半隱半發的信念。
不過。
曾經回馬坡開酒樓的殺酒佬推薦少年參軍追隨至尊,鼓勵少年去看一看人間。
那一次鼓勵,使少年看清人間,並堅定了他願意塑造並擁護的未來。
現在,是時候讓楊家的小一輩,看看如今的人間了。
黃無啄心緒沸騰,麵上卻平靜十分,隻是淡淡地說「這次去仁皇省,你也跟我去。」
楊四方猛然怔住,旋即驚呼「不要!我要留下來幫大哥!」
黃無啄老繭壓實的掌心落到楊四方頭上,長輩般霸道決定「有昌黎省的熊懷在。你留下來也沒多大用。」
楊四方不服氣地鼓起雙頰,如河豚漲圓了臉蛋。
黃無啄輕笑「怎麼?不信。」
楊四方拍開黃無啄的手「才不是。」
黃無啄心領神會。
小孩子的頭就是軟。黃無啄如是想。
大叔的手就是硌。楊四方如此想。
………
「張…興國?」徐慶之以一種審視目光盯著張,之林。
一旁錢陽雨輕笑「興國。好名字。」
「是表字。」張之林糾正。
「比起這個…」張興國(之林)與徐慶之的目光同時看向錢陽雨。
「沒想到,陳鎮波的傳承竟讓你得了。」徐慶之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