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好說！”
“又或者說是必然的！”
李若漣連續回應了兩句，在林弈疑惑的眼神中解釋道：“首先是情報傳遞的時間。
西班牙南端是直布羅陀海峽，對麵是非洲，我們一旦打殘西班牙，那麼非洲是最先得知的，可他們的戰船太差了，西班牙和葡萄牙即便是半殘也能輕易的乾掉對方的戰船。
其次，西班牙東邊是地中海，到最近的敵對國意大利海路得一千兩三百裡，走陸路得經過法蘭西，也是千餘裡地。
先不說西班牙本身封鎖消息和法蘭西封鎖，即便是不封鎖也得半個月以上的時間，等到商議、準備、再進攻，至少得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的時間黃花菜都涼了。
意大利不是一個統一的國家，而是由五個城邦組成，海軍實力隻能說一般，即便是全部出動也打不贏半殘的聯合起來的西班牙和葡萄牙。
法蘭西也不大可能讓意大利聯邦的陸軍經過國土，聯邦也不敢這麼做，本來就是和法蘭西敵對，走陸路這不是肉包子打狗嗎。
然後就是荷蘭東邊接壤的神聖羅馬帝國（德國）了，這個國家也不是統一的政權，麵積不大卻是有由數百個獨立的諸侯國、自由城市和教會領地組成，沒有中央集權，注定是散沙一片。
他們想趁機撿便宜，說的粗魯一些，荷蘭能將他們打出屎來。”
說到這裡，李若漣停頓了下來，思索了至少七八息的時間才繼續道：“等到法蘭西等五國打的水深火熱的時候，或許意大利、神聖羅馬帝國以及奧匈帝國才會參戰。
這五國這些年在海外掠奪了大量的資源和無儘的財富，周邊諸國早就眼紅了，問題是打不過，否則早就搶了，現在有機會當然是要參與進來分一杯羹。
甚至說不為了分利益，隻為了消耗五國的實力，為他們自身的發展爭取時間。”
林弈大喜，接過話頭：“所以說，他們打起來是必然的？”
“肯定的，隻是早晚和時機的問題，那麼一大口肥肉，沒人能忍得住。”
“哈哈哈……好，好呀，狗咬狗一嘴毛，這群狗娘養的打的越狠越好，最好死上一半的人，到時候鄭總督再率大軍前往將他們徹底的鎮壓了，讓他們交出所得。
大仇報了、非洲保護費繼續交著、減少海外威脅、獲得財富，再算上數萬裡奔襲的練兵，這就算是一舉五得了。”
林弈哈哈大笑，而後看向皇帝，雙手抱拳，眼中滿是狂熱：“陛下，到那個時候，臣請戰率勇士營乘戰船前往法蘭西那邊，海戰我們沒法幫助，這陸戰總該有我們的份吧。”
“你……若是真到了那個時候，陸戰非你們勇士營莫屬了！”
崇禎也是哭笑不得，擺了擺手：“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先彆著急！”
李若漣適時的接上話，低聲道：“陛下可是擔心煤炭補給和戰船的事情？”
“對，若是這兩樣解決不了，我們的謀劃再好，那也都是白瞎。”
“陛下，這兩件臣以為都不算什麼大問題！”
李若漣神色嚴肅了起來：“首先是煤炭的補給，蒼山戰船使用的是煤炭加熱水，用水汽驅動水輪，我們也不一定非得用煤炭，諸如木材、石脂、甚至火油。
根據記載，非洲雖然窮了些，但很多地方都是有石脂礦的，諸如大秦（阿拉伯）等地，這東西可以直接點燃，還或者我們派人去蒸餾出火油就更方便了。
除了石脂和火油外，還有菜油等，直接點燃可能難了點，但用噴射槍噴進燃燒正旺的煤炭和火油的灶膛內，依舊能點燃，隻要能點燃後續就能持續燃燒了。
尤其是非洲西部盛產的棕櫚油，在明火和高溫下極為容易點燃。
最不濟還能用木材替代，無非是操作軍士累了點，非洲諸國雖然窮，木材應該是不會缺少的。
隻要有銀子，菜油、棕櫚油等要多少有多少，而銀子是我們最不缺的，或許一件精美瓷器、鐵器就能換上數千斤棕櫚油和數萬斤木材。”
說到這裡，李若漣看向皇帝：“陛下，臣剛才所說的是最壞的情況下，迫不得已的選擇。
但若是到木骨都束、麻林、好望角的這一支商隊發現了煤礦，那麼從好望角到葡萄牙也就兩萬裡而已，補給的問題我們就能徹底解決了。”
崇禎點了點頭，這一點他倒是忽略了。
蒸汽機的核心是燒開水，現階段的大部分工匠都認為隻要把開水燒滾，有水蒸氣溢出就行了，但事實上不同的燃料產生的效果是不一樣的。
按照他的認知，從燃燒的熱值上來看，油類大於煤炭大於木材，從燃燒效率上來看油類大於煤炭大於木材。
同樣燃燒條件下，用棕櫚油當燃料肯定比煤炭當燃料時跑的更快，因為棕櫚油單位質量下產生的熱量遠大於煤炭，且更容易燃燒。
隻要有個二三十艘運糧大船的補給隨行，橫渡錫蘭到好望角，剩下的就是沿著海岸線走，以木材等等代替煤炭，反正都要靠岸休整，補充也不費時。
戰時再換成煤炭，也是可以的，主要是戰時操作多，煤炭更安全。
“這一點是可行的。”
崇禎點了點頭，隨即道：“補給問題解決了，那就隻剩下戰船的問題。”
大明的蒼山戰船有兩大優勢，即速度足夠快，飛雷炮威力足夠大，隻要不被包圍住，一對十都能安然無恙的乾掉對方。
可問題是海外三國除了大量戰船外，還有數以千計的商船。
弗魯特船長約三十到四十米，寬約六到八米，拿屋船長四十到五十米，寬約八到十米，這兩種大型商船沒有個三五顆飛雷彈是很難讓其失去動力，即便失去動力一時半會兒也沉默不了。
數以百計的這種大型商船從四麵八方過來，蒼山戰船的機動性就大大降低，就會被數以百計的火炮覆蓋。
想破解這種困局，就得多一些戰船，將商船和中小型戰船擊毀在更遠處，給戰船留出足夠大的迂回空間的同時又能讓艦隊保持戰力。
看著皇帝皺著的眉頭又加重了幾分，李若漣連忙道：“陛下，這個更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