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衛趕忙點頭,不敢再多嘴。
觀禮台上。
賓客們神祇仍驚疑,言語紛紛。
薑贏站在觀禮台前,伸手輕拂,將衣衫上沾染的月光拍掉,再挑眉看向陳寧,打量片刻,咧嘴笑了起來。
“你是陳寧,我認得。”
陳寧並未回複,甚至都沒看他,僅是將目光投向了觀禮台上璀璨的日光中,他能感受到其中薑秋禾的存在,其氣息雖然微弱,但遠未達到消亡的程度,應該問題不大。
薑贏見陳寧並不搭理自己,挑起的眉頭微皺,神情已有些不悅,指尖彈出日色,不急不忙繼續道。
“我知道你來此的目的是什麼,無非就是為了薑秋禾而已,老實來講,其實她對於日神家是沒多大價值的,放了也就放了,無所謂,但隻可惜她的反叛惹怒了日神,所以隻能獻祭,她自己肯定也心中有愧,所以甘願獻祭,嘖……”
薑贏咂了一下舌,語氣尖銳起來,開始笑道。
“要我說的話,這可都怪你啊,是你擾亂了薑秋禾的心性,讓其為了你和日神家對立,犯下了這惹怒日神的大逆不道之事,不然現在薑秋禾仍會是日神家的神子,是前途無量的存在!”
薑贏話語高昂,自認為自己這番話語是誅心之言,能損壞陳寧的道心,當下見其不言,自認為是言語驟然,讓其啞口無言了,得意之下再譏諷道。
“武尊陳寧,你很狂呀,皇城許多人都覺得你是不可多得的頂級天驕,但我不這麼認為,你躲藏數年,大世開啟後不敢露頭,便是因為大世開啟後天驕層出不窮,你怕自己的地位被後來者推翻,所以才避而不出,如今薑秋禾被獻祭,你也是無可奈何才現身的吧?”
薑贏哼出一聲,指尖日色纏繞跳動,傲然道。
“江山代有人才出,你這大世之前的武尊也該讓位了,不如就把這尊字讓給我吧,讓我也當個日尊耍耍!”
他一連說出大片話語,自認為已是攻心。
陳寧眼神轉動,微微朝天,有些分心,沒注意薑贏在說什麼,甚至都不清楚其是不是在和自己說話。
眼下薑秋禾並無大礙,他也不用急著廝殺,若是因為廝殺影響了薑秋禾反而不劃算。
“誒,他話很多誒!”朱珠雙手叉腰,輕輕肘了一下陳寧,粗短眉頭皺起,在眉心間擠出一個川字,很是不悅。
孩子終究是大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不好意思喊陳哥了。
好在陳寧也不在意這些,麵朝薑贏,將食指伸出放在嘴前,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再提醒道。
“你自言自語的時候小聲些。”
“嗯?”薑贏眉頭緊皺,指尖日光迅速擴散,覆蓋整條手臂,臉龐間滿是怒氣,沉聲道。
“若不是給在座賓客們麵子,不想影響他們觀禮,我現在一定將你拿下!”
他說話之間還將目光看向了大皇子,仿佛就是因為不想影響大皇子才沒將陳寧拿下似的。
大皇子則朝他擠眉弄眼,不停的眨著眼睛。
嘶,這是何意啊?
薑贏有些弄不明白,有些搞不清楚大皇子的意思,莫非是示意自己拿下陳寧展示實力嗎。
於是他最後朝陳寧傲然譏諷了一聲。
“等薑秋禾死後,我就將你伏誅,還有你旁邊的朱珠也一並拿下,廢其……”
他話語還未說完,眼前便陷入一片漆黑,若是細看的話,可以看出這是一道純黑手掌。
手掌在他眼前不斷擴大,似撐破了天穹,成為了寰宇,將他包裹。
遠處樹梢輕抖,隨後風停,身軀無力,似空間頓挫,思緒無限拉長,沒有儘頭,仿佛時間停滯。
靜,好安靜啊。
觀禮台處也是一片死寂,賓客們紛紛站起,卻無一人發聲,神情皆驚恐。
隻見陳寧用純黑手臂捏著薑贏的頭顱,將其提起,血液從其頭顱處不斷流下,劃過指縫,滴入石磚拚湊的縫隙間,彙聚一塊,凝成血泊。
現在的薑贏是真的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