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郭九霄才將紙片扔在桌上，抬起頭看向薑昊：“薑會長，這種毫無道德底線可言的研究，你是如何想到並開始實施的？”
薑昊淡然道：“郭教授，有時候沒有必要知道太多。我隻需要知道這家養雞場母雞下的雞蛋好吃就夠了，有必要去了解下雞蛋的母雞長什麼樣麼？”
郭九霄倚在沙發上：“如果這隻母雞是個母雞裡麵的變態，那我還是想了解一番的。說實話，我非常好奇能做出這種研究的人是什麼樣，甚至懷疑他到底還算不算是個人。”
“郭教授，好奇害死貓。”
郭九霄依舊麵色凝重：“我本以為，自己算得上心狠手辣了。和薑會長一比，我覺得自己簡直是死後配享太廟的聖人。”
薑昊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不屑：“配享太廟？太廟早就都倒塌百年了！如今誰知道在哪片廢墟之中！至於聖人——聖人是序列幾？會研發幾階道具？能保住你我的性命？郭教授的這番話，多少帶著點孩子般的童真呐。”
郭九霄扶了下眼鏡，反問道：“薑會長難道沒聽過，虎毒不食子？薑長青可是你的兒子，是你選定的繼承人。你對他尚且如此，讓我一個跟你非親非故的盟友，如何安心？”
“首先，我的確安排了繼承人。可是我的繼承人，並不是薑長青。實話告訴郭教授，薑長青隻是我推到台麵上用來穩定薑家的一個幌子，本質上是我做實驗的實驗體。就算沒有陸道興，終有一天他也會在安全區內‘失蹤’。”
說到這裡，薑昊嘴角上揚：“而我真正看重的繼承人，一直在默默培養。恐怕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已經被我挑中。”
“所以，郭教授不必認為我是個毫無恩義的絕情之人。”
“其次，兒子又如何？手刃兒子的古代帝王，不可勝數，有誰因為這件事遺臭萬年了麼？郭教授認為‘虎毒不食子’，我認為‘明哲保身，損人利己’。”
薑昊雙手交叉在膝上，仍舊是一副風平波靜的模樣。
“末世之後，安全區的格局每天都在變化。你不動用一切可能讓自身變強，如何應對不期而至的風風雨雨？”
“正因為我以利益為重，我與郭教授的合作才牢不可破，不是麼？”
郭九霄一直盯著薑昊，似乎在分辨薑昊究竟有沒有說真話。
大約沉默了十幾秒，郭九霄才長歎一聲：“每次和薑會長聊天，總能幫我打開自己不曾了解過的視野。”
“我不過是比你虛長了二十歲，當不得郭教授這般誇獎。但我給你的這個研究，對你而言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李天明沒機會了。對麼？”
郭九霄目光一閃，冷笑著點點頭：“確實是這樣。”
“叮叮叮——”
薑昊的手機忽然響起。
他接通：“喂，周秘書，什麼事？”
薑昊平靜的雙眼之中忽然填滿怒氣：“什麼？薑家所有人都知道元瑞他們三個人死了？連你都還沒接到消息，這件事是誰傳出去的？！”
“趙家？！”
除了第2區的薑元瑞家中，薑昊與郭九霄談笑風生，相對還算安逸。
其他的各個區域彙總，整個薑家都掀起了軒然大波。
薑元瑞，薑元峰，還有薑長青，薑家三名舉足輕重的人物，全在第7區被陸道興殺死，一夜斃命。
同樣的消息，傳到不同人的耳朵裡，是不同的回響。
薑元瑞的直係親族後輩，全都大驚失色，徹底陷入了惶恐之中。
薑元瑞是薑昊年紀最長的親兄弟，跟薑昊一起走過風風雨雨，是薑家的二號人物。
雖然薑元瑞自己隻是聯合政府的官員，並不參與皓日商會的經營。但是他的子女卻涉足頗深，甚至權勢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