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開文件的瞬間,指腹被紙頁劃出一道白痕。
江悅新做的水晶甲在桌麵上敲出細碎聲響,像毒蛇吐信。
“2004年9月,世榮商貿通過江氏物流轉運的貨物清單。”我盯著其中一行加粗字跡,“特殊醫療廢棄物?”
“那年台風天,馬六親自押運的貨櫃在碼頭進水。”
江悅忽然握住我翻頁的手腕,美甲陷進皮膚,“你猜貨櫃裡飄出來的是什麼?”
落地窗外有貨車駛過,她瞳孔裡閃過破碎的光。
我聞到她身上濃烈的晚香玉香水,和當年我們確定關係那晚一模一樣。
“人體器官轉運箱。”她紅唇翕動,“十七個,貼著仁愛醫院的標簽。”
我後背滲出冷汗,文件裡夾著的照片滑落……
暴雨中的碼頭,馬六正在指揮工人打撈漂浮的冰櫃。
有個冰櫃蓋子半開,露出蜷縮的蒼白肢體。
我腦子頓時“嗡”的一聲。
這已經不用多說了,這個馬六估計和戴金山很熟,他一定知道所有內幕。
江悅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我,像是在期待什麼奇跡發生。
“怎麼樣?我還有更多的資料,你想要嗎?”
“你到底想怎樣?”我直視著她的眼睛,說道。
她放下咖啡杯,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柔聲說道“江河,我們重新開始吧。我知道以前是我錯了,我不該把你當成他的替身。現在,我的心裡隻有你。”
我厭惡地甩開她的手,目光冷峻的看著她。
江悅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起來,她歇斯底裡地吼道“江河,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到底哪裡不如那個戴寧?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你為什麼就是看不到?”
說著,她竟然一把抓住我的衣領,
我一把甩開她的手,冷笑道“你為我付出了什麼?你所謂的付出,隻不過是為了滿足你自己的私欲罷了!你根本就不愛我,你愛的隻是你自己!”
“江悅,我們之間完了,不可能再複合。”
我語氣冰冷,每個字都像冰錐一樣紮進她的心裡。
“以前的事,不是一份文件就能解決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想用這個來威脅我?省省吧!”
江悅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像塗了層厚厚的麵粉。
她猛地站起來,指著我,聲音尖銳得像要刺破耳膜。
“楚江河!你什麼意思?我辛辛苦苦幫你拿到這份文件,你竟然說我在威脅你?你還有沒有良心?”
我冷笑一聲,毫不畏懼地迎上她的目光。
“良心?你跟我談良心?當初是誰把我當成替身,玩弄我的感情?是誰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狠狠地把我踹開?江悅,你捫心自問,你配跟我談良心嗎?”
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又變得更加憤怒。
“我……我那是……”她我了半天,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最後隻能氣急敗壞地跺腳。
“楚江河!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你今天說的話!”
我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是嗎?我拭目以待。”
我端起咖啡,輕啜一口。
濃鬱的苦味在舌尖蔓延開來,就像我和她之間這段感情一樣,苦澀不堪。
“你……”她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的手也跟著顫抖起來。
突然,咖啡廳的門被人猛地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