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許久，他才再次抬起頭，繼續說道“沒想到安總和安總夫人就死在了這場事故中，我踏馬該死啊！我真該死！……”
戴寧還坐在我旁邊，她也看見了這段視頻。
我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眶已經紅了，雙手的指甲都被她捏的作響了。
戴寧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她的手指緊緊攥住我的衣袖，指節發白。
“我想起來了，那天……”她的聲音顫抖著，“我本來要和爸媽一起出門的。”
我輕輕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掌心滲出的冷汗。
她的目光變得渙散，仿佛穿越時空回到了那個雨天。
“媽媽給我買了新裙子，粉色的，上麵有蝴蝶結……”
她的眼淚無聲滑落，“我穿著它在鏡子前轉圈，爸爸說我是最漂亮的小公主。”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我注意到她的瞳孔在劇烈收縮，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畫麵。
“然後……然後媽媽說讓我在家等他們回來……”
她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要讓我一個人在家？如果我在車上……如果我在……”
她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我連忙將她摟進懷裡。
她的眼淚浸濕了我的襯衫，滾燙得嚇人。
“我記得……記得那天雨特彆大……”她在我懷裡抽泣著，“我站在窗前等他們，看著雨點打在玻璃上……電話響了……是警察……”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我的手臂，但我沒有推開她。
我知道，這個傷口在她心裡藏了太久，今天終於要徹底撕裂開來。
“他們說……說車子在盤山公路失控……撞斷了護欄……”
她的聲音支離破碎，“我跑到現場的時候，隻看到……看到爸爸的手垂在車窗外……全是血……”
“戴寧……”我輕聲喚她，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中，我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失去父母的小女孩。
馬六的視頻還在繼續播放，他的懺悔聲在寂靜的書房裡回蕩。
我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戴金山，還有隱藏在他被後的惡魔，他不僅奪走了安世榮夫婦的生命，更毀了一個女孩的整個童年。
我抬起手輕輕擦去嗲寧臉上的淚水，又緊緊握住她的手，說道“我一定會讓真相大白，讓所有參與這件事的人付出代價。”
她靠在我肩上，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可是……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我怕……”
“彆怕！隻要我們還活著，就永遠不會太晚。”
我深吸口氣，看向電腦中的畫麵，再次點開那段錄音。
從這段錄音可以聽出來，正是戴金山開著安世榮的車去馬六修車鋪，威脅他的全部對話。
沒想到這麼久的錄音還被保留著，馬六也是儘力了，可是他確實沒有選擇。
窗外的月光依舊清冷，但我知道，黎明終將到來。
這個塵封多年的秘密，是時候重見天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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