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欣猛地捂住嘴，豆大的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很明顯，她媽媽又開始犯病了。
童欣緊緊抱住母親，聲音哽咽“媽，是我啊，我是欣兒……”
她母親的眼神依舊迷茫，輕輕撫摸著童欣的頭發，仿佛在努力回憶著什麼。
片刻後，她忽然鬆開童欣，退後兩步，眼神變得有些慌亂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們是誰？你們是不是閻王來收我的……走開！走開啊！……”
童欣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她試圖再次靠近母親，卻被她躲開了。
她母親像受驚的小鳥一樣，縮在牆角，雙手緊緊抱住自己。
嘴裡喃喃自語“彆過來……彆過來……”
我站在一旁，心裡一陣酸楚。
童欣的母親顯然又陷入了病發的狀態，剛才那個神采奕奕的戲曲演員仿佛隻是曇花一現。
童欣無助地看向我，眼神裡滿是痛苦和無奈。
醫生和護士也立刻走進病房，開始安撫她媽媽的情緒，一邊給她服用鎮定藥物。
我們也隻能離開了病房，童欣靠在走廊的牆上，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她的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掛著淚痕。
我遞給她一張紙巾，輕聲說道“你媽媽剛才唱得真好，她一定很愛你。”
童欣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苦笑道“是啊，她以前總是這樣，一高興就唱戲給我聽。”
“可是現在……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至少今天她認出了你，還給你唱了一段。這說明她的情況在好轉，不是嗎？”
童欣慘然一笑“但願吧！”
等醫生處理好之後，我們又跟著醫生來到辦公室。
醫生給童欣說了一下目前她媽媽的一些情況，包括後續的一些治療方案。
劉醫生這邊建議采取一種比較極端的治療措施，那就是讓她上台去真唱一次。
童欣聽見這話，隨即懷疑的問道“劉醫生，這樣不會更加刺激她嗎？”
劉醫生重歎一聲，眉頭緊蹙道“我也想過會不會更加刺激她，但是這段時間我們都知道你母親每天都沉溺在戲台上，她需要觀眾，需要重新得到認可……所以，我們不妨一試，我可以跟著一起去，如果出現任何問題，我們第一時間采取措施。”
劉醫生可以說很儘責了，我反正從沒見過這麼認真負責的醫生。
童欣又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見。
我覺得醫生說的也有點道理，有些時候極端的措施反而會有奇效。
於是向她點了點頭道“試一下吧！我覺得可以嘗試。”
童欣這才點點頭，說道“行，那劉醫生，你看什麼時候合適呢？”
“都行，我看她最近這段時間情況就不錯，你們安排一下吧，安排好了給我聯係就行。”
“好，那多謝劉醫生。”
童欣點點頭，然後又拿出手機問道“對了劉醫生，現在費用這邊欠了多少？”
劉醫生翻了翻旁邊的消費薄，說道“有三萬兩千六了，你現在要結嗎？”
童欣點點頭“結了吧，都欠了這麼久了，我也不好意思了。”
劉醫生輕歎一聲，點頭說“你這孩子也是挺難的，如果手頭不寬裕，我這邊可以先幫你墊一下的。”
“多謝你了劉醫生，我最近剛做了一個項目，有點獎金。”
劉醫生便沒有再多說，將費用單遞給童欣後，又叮囑了幾句。
童欣便拿著費用單去結賬窗口結了賬。
她之前說那個項目得了四萬的獎金，還了我五千，這下又消費三萬二，估計也沒什麼錢了。
臨走時，她又遠遠地看了她母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