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生生的身影立刻收起雙槍。
濃濃的黑霧瞬間在身周彌漫。
我顧不上失去知覺的幫助,飄過去追趕。
不想剛一靠近那團黑霧,便見數張猙獰怨毒的麵孔猛撲出來。
卻是霧中藏著惡鬼。
我將這幾個惡鬼一巴掌一個抽到一邊走,穿過黑霧再看,那白生生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落回地麵,陸塵音仍站在圍牆缺口上,沒有踏出一步,隻嗤笑道:“跑得真快,大冷天的光著屁股這麼跑,也不怕凍出毛病來。”
照月道人倒在地上,身上火焰已經熄滅,遍體焦黑,氣息奄奄。
陸塵音舉起噴子,轟地朝天放了一槍。
我衝著陸塵音點了點頭,離開白雲觀,返回鳳凰嶺龍泉寺,回歸身體。
陰神歸竅。
全身寒意徹骨,這是離體太久,受到陰氣侵蝕過度的表現。
右胳膊又熱又痛,仿佛被火燒過了一般。
擼開袖子,隻見整條胳膊的皮膚又紅又腫,火氣幾乎要穿透皮膚冒出來。
這人實在是我至今為止,除開陸塵音和來少清外,遇到過的最強敵手。
她應該就是妙姐所說的京城本地神仙了。
能夠遙控赫景如傀儡,能夠指使開花榜的衙內,還能夠聯係遠在印度的地仙府真人!
真正的手眼通天。
如果不是她急著奪回那大白肥豬,還真不容易把她挖出來。
人有所求不要緊,但不能急,一急就必然露出破綻,再大的本事也要栽跟頭。
我打了桶冷水,撕了根布條,在上麵寫下禁法咒,齊著膀根係緊了,緊握拳頭,以灸針從商陽開始,沿臂一路向上,先後刺二陽、三間、合穀、陽溪、偏曆、溫溜、下廉、上廉、手三裡、曲池、肘髎、手五裡,最後至臂臑止,然後迅速把整條胳膊浸入水中。
火氣順著穴位衝出,眨眼功夫,一桶水便沸騰起來。
如此連換三桶水,才算放淨火氣,胳膊恢複知覺,隻是還有些酸脹,這是傷到了肌肉,需要慢慢才能恢複。
我在床上用被子做了個熟睡的假象,窗台焚香三炷,將一枚木芙蓉枝做的木劍放到枕下,再用黃裱紙撕了個持刀紙人,咬破指頭,點睛後放到門框上方。
如果有人從門進來,紙人會跳下來攻擊,如果翻窗進來,則木劍會攻擊。
做好這些,我自後窗翻出禪房,先悄悄摸到耳房瞧了一眼。
澄果老和尚已經睡下,呼嚕震天,中氣實足,與他衰弱蒼老的外麵完全不符。
我悄悄摸進去,點了炷香,將屋內香爐裡的香換了一根下來。
今晚澄果會做個好夢。
再轉去赫景房間。
他還沒有回來。
過後回來的,應該也不會是赫景了。
我便離開龍泉寺,下了鳳凰嶺,借輛摩托車,直奔白雲觀。
至路口,已經是黎明時分,我棄了摩托,換回惠念恩的樣貌,光明正大地沿路走向白雲觀山門。
路兩側還有餘煙飄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