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兩側都是一個又一個僅容一人進出的鐵門。
宛如一座森嚴的監獄。
每個鐵門上都有個正正方方的小窗。
從小窗往裡看去,門後的空間一覽無餘。
麵積都不大,但床桌櫃齊全,仿佛一個單人小臥室。
每個房間裡都有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捧著本道經閱讀,哪怕聽到走廊裡有響動,也都連頭都不側一下。
每個小姑娘都穿著一模一樣的道袍,梳著一模一樣的發型,甚至五官都有些相似。
隱約能看出幾分妙姐的影子。
十五年前,妙姐就是被關在這樣一個地下小屋裡,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還隨時都可能被殺掉。
她沒有坐以待斃,一麵努力學習各類法術,一麵暗暗留意,尋找機會布下暗手,終於一舉逃了出來。
出來之後,她不敢在京城呆著,一路遠離京城逃跑,或許走過很多地方,靠著一身外道術給人做事掙錢糊口,最後走到了金城,從造畜現場救下了我。
她被關在這裡的時候,或許也很絕望,也很痛恨玉真吧。
可這些,她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也從來沒有要求我替她做什麼,花了十年時間把我帶大,教了我一身本事,然後離開。
現在,我大概知道她潛到地仙府仙尊身邊,又做了這麼多事情,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了。
她在找那個被藏起來的真胎!
不找到真胎,她活不了!
她應該已經知道玉真把真胎送走,但卻不知道送到哪裡去了,所以就先從嫌疑最大的地仙府其他九元真人開始查起。
我默默跟在著玉虛來到走廊儘頭最後一個房間。
玉虛打開門,走進去,扯著個小女孩出來。
同樣是十歲左右的年紀,這個小女孩相較其他人要高大一些,單從身形來說,幾乎相當於十四五的中學生,眉眼極是嬌媚,雖然難免童稚,但已經可以看出日後長成的風情。
她在玉虛手上拚命掙紮扭動,甚至還張嘴去咬玉虛的手臂。
但任她如何使勁咬,也不能在玉虛胳膊上留下一丁點痕跡。
她同玉虛的區彆,如同螞蟻與大象般懸殊。
我蹲到女孩兒麵前,細細打量了她一番,這才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兒瞪著我,不回答,突然張嘴衝我吐了一口唾沫。
我側頭避過,抬手在她臉上輕輕一抹。
小女孩兒立刻痛到臉皮抽搐,嘴也不自覺地抖起來。
“教你一個乖,力不如人的時候,就老實呆著,像吐口水這種胡鬨,除了給你自己帶來新的痛苦外,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無意義的發泄,隻會讓你的處境更加艱難。現在,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兒的臉不痛了,嘴也不抖了,卻依舊氣勢洶洶地盯著我。
好在,這回她沒有試圖來咬我。
“她們叫我明然。”
“那你還記得自己原來的名字嗎?”
“我叫馮楚然。”
“知道自己家在哪兒?”
“知道,在河北冀城。”
“很好,就是這樣,保持住。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被人販子拐來的,他們以為我年紀小,什麼都記不得,可我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爸媽叫什麼,家在哪裡住,什麼都沒有忘記!”
“好,你想逃出這裡,想回家嗎?”
“想!”
“好,如果你幫我個小忙,我可以送你回家。”
“你能殺了玉真嗎?我可以把自己賣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