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鷙看著我,無聲冷笑,仿佛在看一隻螻蟻。
滔天權勢之下的螻蟻。
隻是她猶嫌這權勢不夠,還想要得更多。
人心貪不足。
亙古不變的真理。
“好,好,那就賽場上見真章吧。”
洛桑達措大笑,一甩袖子,搶先下台,向館門走去。
他這一走,眾人就都呼呼啦啦跟著往外走。
赫景、圓道和宗興業也急忙跟上。
之前跟照神道人和仁智和尚一起站我的眾正道大脈代表沒動,全都看著我。
照神道人湊過來低聲問:“惠道長,有沒有把握?沒有的話,我幫你遮掩一下,今天不跟他鬥。”
我說:“都架到這裡了,不鬥那丟的可是高天觀和師傅的臉麵,沒把握也要鬥。”
照神道人道:“真要沒把握就算了,不鬥還可以過有把握的時候找回場子,可鬥輸了再想找回來就不容易。這密教和尚擺明了有備而來,指不定有什麼手段,不能不防啊。惠道長,他想要打的不是你,而是高天觀,不能爭一時之氣。”
我說:“鬥不鬥得過總得上場再看,不上場,現在這樣,不上場就等於是輸,過後找不回來。道長,你們給我助威就是了。”
說完,我衝著台下眾人一拱手,道:“今天就請各位給我做個見證,無論輸贏,我惠念恩,沒有丟了高天觀的臉麵。我要死在這裡,也請各位把今天這事傳出去,技不如人,死了也沒什麼可說的。”
我跳下台子,走向館外。
眾人緊跟在我身後。
出了館門,卻見天地間一片白茫茫,卻是不知覺間下起了大雪。
北風呼號卷起碎玉漫天,鵝毛大雪密壓下來,直砸得人抬不起頭,睜不開眼。
來到室外賽場,卻見洛桑達措已經站在場中,先跟他來的眾人站在二十多米開外,圍了個看似鬆散的圈子,實則這裡麵的站位大有名堂,恰好堵住了幾個關鍵點位,一旦我想要逃走,無論走哪個方向,都會被截下來。
照神道人一看這場麵,便低聲對我說:“惠道長,真要有什麼不妥,千萬彆硬撐,留得青山站不怕沒柴燒,你往我們這邊跑,我們來得人多,總能護得你周全。”
我衝他一笑,踏著沒足深的積雪走到場中,站到了距離洛桑達措對麵五米開外的位置站定。
大冷的天,他坦著半邊膀子,絲毫不畏寒冷,單掌豎起,衝我施了一禮,道:“惠道長,也彆說我欺負你,我便先告訴你我的本事,也讓你心裡有個數。我所修本經為行部的毗盧遮那成佛神變加持經,氣通四輪三道,修成拙火定,可化火光三昧。”
說到這裡,他將遮著半邊身子的袍子解下,在大雪中打著赤膊,雙手合什,雙唇快速蠕動,無聲默念咒語。
刹時間,我便覺到熱浪撲麵而來,竟好似麵對著一個巨熾的火爐,仿佛瞬間從三九進入三伏。
洛桑達措身周十米之內積雪儘化,飄落的雪花在上方便融化為水,再被蒸騰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