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道士跪在了蟲山前。
這藥香，不僅對蟲子有作用，對他這個養蟲者也同樣有作用。
我問：“怎麼不跑了？”
中年道士道：“要殺就殺，不用廢話。”
我笑了笑，蹲在房簷上，問：“你叫柯健雄是吧。我不是很明白。你們幾個的本事難道比玄黃仙尊還大？居然敢跑回來重建三公教，還要去金城找我報仇，是誰借你們的膽子，讓你們有底氣跟我鬥？”
中年道士道：“你殺了我吧。”
我說：“不想求個活命機會？”
中年道士道：“你不會給我這個機會，哪怕你問什麼我都如實說了，也一樣會死。”
我說：“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放過你？”
“玄黃仙尊已經死在你手上，難道你還會放過我這個徒弟嗎？”
中年道士抬起頭，看著我，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然後一抬手，便從袖子裡滑出一柄短刀，對著下巴就刺。
我一抬手，牽絲劃過，短刀齊柄折斷。
刀柄重重杵在下巴上，中年道士痛得向後仰倒，重重摔進蟲山裡，登時把蟲山壓塌。
被圍在蟲山中的香也折斷熄滅。
中年道士躺在地上，喘息著說：“我不會告訴你任何事情。”
我說：“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放你走，怎麼樣？”
中年道士瞪著我說：“我不相信你。”
我說：“我可以向三清發誓。修行之人，有誓不應，必經魔考，我是要修行成仙的，絕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讓自己陷入無法破解的魔考。”
中年道士猶豫了，“真隻有一個問題？”
我說：“我對你或者三公教，都不感興趣，殺玄黃仙尊，是因為他自己找死，我給了他活命的機會，他卻寧肯跟我拚命，也不要這個機會。這不能怪我。”
中年道士咬了咬牙，道：“你問吧，但有的問題我可能回答不上來。不對，你先向三清起誓。”
我當即張口就來，“三清在上，弟子惠念恩，今日在此起誓，隻要柯健雄回答我兩個問題，我就放他離開，絕不會追殺他！”
中年道士這才說：“你問吧，知道什麼我都會說，但不知道的事情，我不會亂說。”
我說：“都是關於你的。隻是為了滿足我一點小小的好奇心，很容易回答。柯健雄，你的麵相也不是什麼忠義之士，可以知道三公教被滅，玄黃仙尊被殺之後，卻毅然返回台灣來重整齊鼓，還要替玄黃仙尊報仇，為什麼？我知道地仙府把我列為必殺目標，你們要完成地仙府的命令，所以，不要用這個回答敷衍我。我已經展示出了足夠的善意，彆用假話挑戰我的耐心。”
中年道士沉默片刻，道：“得到玄黃仙尊死訊的時候，我正在阿羅那普的昆什猜那裡為仙尊挑選修行用的生口。那天昆什猜找我去。我還以為是需要的生口到貨了，可等過去才知道，才知道妙玄仙尊居然就在他那裡。
妙玄仙尊自從入了金三角之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我當時就覺得有很嚴重的事情發生，而且這事我有關係。果然妙玄仙尊告訴我說玄黃仙尊被你殺了，還給我看了你帶著竹新會眾闖進三公教顯聖的畫麵。
看起來你所謂的顯聖都不過是一些江湖障眼法之類的騙人把戲，我實在不敢相信你這樣的本事能殺得了玄黃仙尊。玄黃仙尊已經修成陰神，神通廣大，怎麼可能死在一個靠障眼法顯聖揚名的江湖騙子手裡？
可玄黃仙尊確實是死了。妙玄仙尊那裡已經拿到了玄黃仙尊的屍體，雖然腦袋不知去向，但從屍體的傷口來判斷，玄黃仙尊是死在一個真正的劍術高人手裡。而你的飛劍雖然隻是江湖顯技戲法，但殺伐之力強絕，要是能有人配合吸引玄黃仙尊的注意力，給你創造出偷襲的機會，應該能夠殺掉玄黃仙尊。
妙玄仙尊判斷，你背後還另有其人，這人是真正的術法高手，至少跟玄黃仙尊不相上下，否則也不可能吸引住玄黃仙尊的全部注意力，玄黃仙尊的腦袋也是被這人帶走的。這人很可能會利用玄黃仙尊的身份潛入地仙府。
這人才是地仙府真正的心腹大患。所以妙玄仙尊勒令我們幾個在外的弟子，返回台灣摸你背後的那個人倒底是誰，務必要把他從黑暗中揪出來除掉。
我們回到台灣之後主要是收攏三公教舊部，準備找個地方重建三公教。原本是打算借著這次重建把你和你背後的人引出來。可沒等我們把這事做完，就有個自稱是毗羅仙尊的使者就找上門來，要我們出人去金城找你報仇，按他的說法，隻要我們動手，無論是否成功，都算是達成目的，肯定可以把你背後的那個高手引出來。
可這個要求同妙玄仙尊的要求不符。我為此專門飛了一趟阿羅那普，想找妙玄仙尊當麵確認這事，可到了地方卻從昆什猜那裡得知妙玄仙尊已經返回金三角，說是妙玄仙尊修行已經到了緊要關竅，要從此閉關，不再出來處理事情。
對於我的疑問，昆什猜說妙玄仙尊已經預料到會出現這種事情，讓我們可以滿足毗羅仙尊的要求，派人去金城尋機刺殺你，但重建三公教這件事情絕對不允許停。
我覺得妙玄仙尊所謂鏟除殺了玄黃仙尊的高手的說法隻是個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三公教這個基業。玄黃仙尊在台灣經營三公教十多年，根深蒂固，信徒眾多，哪怕總壇被毀，大部分骨乾死掉，但根基在那裡，隻要振臂一呼，依舊可以聚集足夠的信眾，這比起重新建一個沒名氣的教派再發展信眾可容易得多了。
地仙府無人不知，妙玄仙尊嫌棄東南亞土人品質不好，嚴重妨害了他的修行，一直通過昆什猜買人用來修行，可買的人哪夠支撐他修行的？可要是拿下三公教，到台灣來修行，那可真是要多少人有多少人了，可以大大加強他修行的進度。”
我不由眯了下眼睛，“妙玄仙尊也修行到關竅，要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