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鴻誌喜出望外,趕忙按我的要求,脫了衣服,站到空地中央。
又把脖子上掛的壽牌摘下來給我。
我讓潘貴祥站在一旁打下手,先向真武大帝奉香,敬借道場,然後問了曾鴻誌的生辰八字,與壽牌對照,確認無誤後,方才起壇施術。
所謂緩解,其實就是施術固壽。
這次施術之後,他三年後都不會再出問題。
到時候,他就會因此認為這是大醮的效果,買來的壽命已經穩妥固定在他的身上,不需要再定期施術固壽了。
要直到三年後,他才能發覺受騙上當。
前提是,他能活到三年之後。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為已經買壽在身的受主固受,流程與第一次差不多,唯一的區彆就在於不需要再找壽才來劫壽。
我按部就班地施展完畢,曾鴻誌身上的腐壞立竿見影收斂定痂,痛楚大為減輕。
曾鴻誌感激涕零,連連向我磕頭拜謝。
我說:“倒也不是用這麼客氣,這緣法是你自己爭取來的,我為你施術便是解開其中承負,說穿了不過是一門生意,大家錢款兩清,互不相欠罷了。你這就回去吧,九天之後,舉行大醮。
這九天裡你不能殺生,不能近女色,每日隻能吃清粥青菜,不能沾半點葷腥。這一卷手抄太上老君常說清靜經和這束香你拿回去,每天子午時各點一炷,香起誦經,香燼結束。
焚香誦經前,務必要沐浴更衣,洗浴不用能香皂肥皂之類的用品,隻能清水淨身淨心,衣不能穿得太過鮮豔,也不能太過素淨,大紅大綠不好,純白純黑也不好,最好是穿粗布道袍。
最重要的一點,這九天裡你絕不能離開金城。這次施術幫你減緩痛楚,是我用自身修為劫蔽天機。我的本事有限,不能做到無弗遠近,一旦你離得我遠了,這劫蔽效果立刻消失,之前壓製的痛楚會千百倍的發作,到時候就算是真正的神仙也難救你。”
這些當然都是假的。
叮囑這麼事無俱細,是為了顯得事情真實可信,讓他越發堅定相信我。
另一方麵,也是為了將他困在金城,不給他機會回老家籌措貸款償還鄭六,為鄭六和邵衛江去他老家那邊進一步安排劫取他的家產爭取時間。
曾鴻誌聽得極為認真,緊要的地方都複述一遍,還讓潘貴祥幫他記一下,以防記錯。
待諸多事項都叮囑完畢,我也不再廢話,直接把兩人打發走。
走的時候,潘貴祥把那軸畫卷交給了我。
曾鴻誌對此不聞不問,仿佛那畫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我沒有立刻打開那幅畫,而是把畫放在真武大帝像後方,然後先繞著真武廟轉了三圈,反複確認周邊沒有其他人後,又在四方院牆內側各點三炷香,這才轉回到真武殿內,展開畫卷,掛到真武大帝像背上。
畫中彌勒卻不是平常所見那個笑容可掬的大肚胖子,而著菩薩裝,高束發,發髻上置寶塔,頭戴寶冠,雙手胸前結說法印,結跏跌坐於束腰蓮座上。袒上身,下著裙,裙擺寬大多褶,散鋪台麵。左肩花上托一寶瓶,右肩花上置一法輪。身後則是火焰紋背光。
這是彌勒菩薩真身。
那個常見的笑口常開彌勒像,其實是五代時的契此和尚,也就是常說的布袋和尚,是彌勒菩薩的化身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