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了張黃裱紙墊在手上,拿起人偶細看。
土製的,其中夾雜著骨灰,還有昆蟲的肢節碎塊。
散發著淡淡的腥臭味道。
那根煙就被裹在人偶裡。
人偶旁的桌麵上還放著張蛤蟆皮,皮上繪製著複雜的法術印記,從形狀上來看,隻畫了一半,沒有全部完成。
蛤蟆皮下壓著一縷頭發。
我對照了一下,確認頭發是這神父的。
很顯然這是一種西方的鎮魘法術。
神父想用這個人偶來控製或者咒殺王正。
從陳文新的角度來考慮,多半是打算先把王正控製住。
剛才神父已經認出了我就是王正,所以進屋之後要用十字架砸人偶。
一旦人偶砸破,王正就算不當場斃命,也會失去對身體的控製。
隻可惜,我不是王正,那根煙也不適合做施法媒介。
我找了個小碗,接了半碗水,起了道符化入水中,然後豎直放入泥人。
片刻功夫,泥人變成了一碗腥臭的泥湯。
那根煙浮在泥湯上麵。
我撈起煙,用黃裱紙包了收好,倒掉泥湯,轉頭揭了神父的臉皮,使祝融符化掉屍體,又找了個袋子,把骨灰收攏裝好,這才離開房間,回到中廳。
開門的男人呆呆站在門後,一動不動。
我上前問:“知道陳文新和神父有什麼往來嗎?”
男人呆呆回答:“陳文新供養神父做煉金術的研究,神父為陳文新提供魔法庇護,保護他不受那些中國巫師的法術侵害。”
我又問:“陳文新晚上來找神父要做什麼?”
男人回答:“有個內地的團夥想找陳文新合夥做生意,派來的代表是個巫師,陳文新害怕自己受到對方巫術的影響,請神父來看一下他的情況,並想讓神父施展法術控製那個代表,重新詢問對方的情況,以決定要不要合夥。”
我說:“你可以代表神父回複陳文新嗎?”
男人道:“不行,我隻是神父的仆人,不能代表他。神父有事從來都是親自與陳文新交流。”
我就把神父的臉皮仔細貼到男人臉上,細端詳了兩眼,確認沒有問題,便對男人道:“現在你就是神父了,去告訴陳文新,對方的巫術力量非常強大,而且背後有更加強大的力量支持,不能夠施展法術控製,所以神父通過巫術親自與對方做了一次深入交流,認為他完全可以同對方合作。具體怎麼說你自己定,必須讓陳文新相信。”
男人喃喃自語“我就是神父”,重複了兩遍後,顯得有些遲疑。
顯然對於與神父的身份差彆,在他的思想中根深蒂固,就算迷神控念,也不能完全抹去這種認知。
我把他領到一麵鏡子前麵,讓他看著鏡子裡的影像,再次重複剛才的話。
看到鏡子裡自己的臉果然是神父,他終於不再遲疑,認定自己就是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