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雙方都沒有動手的決心,那就必然鬥不起來。
我透出放他一馬的意思,妙玄仙尊便立刻就坡下驢。
不過他並沒有真走,而是潛伏在了暗處。
所以我主動觸發占叻身上的法術。
占叻身上有兩重法術。
一重是預警用。一旦有內行檢查他身上所中法術傷勢,妙玄仙尊就會立刻有感應。
他如果一直埋伏在停屍間裡,像毗羅仙尊這樣的高手,很可能進門就會察覺到他的存在。
所以他必須得潛伏在稍遠的位置,用法術做預警才行。
而占叻身上的另一重法術則是控屍術。
控屍術是傀儡術的分支,效果較傀儡術較差,隻能驅使屍體做些簡單動作,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在屍體上潛藏毒蠱甚至炸藥,驅動屍體跳起來傷人。
這樣做的真正目的不是指望屍體能傷到目標人物,而是用來牽扯目標的注意力,為偷襲創造機會。
我第一次主動觸發預警,把設餌的人引出來,而第二次觸發控屍術,然後一劍破法,就是告訴妙玄仙尊,我對他的布置已經完全掌握,他撤走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占叻被我斬為三段那一刻,妙玄仙尊便立刻毫不猶豫地離開。
我耐心等占叻的屍體完全燒成灰,才走出停屍間,換上劉邵單的臉,又借了身衣服換上,帶上朱燦榮留給我的武器,用妙玄仙尊的鱗片血為引,做了隻紙鶴一路追蹤,來到一處寺廟。
清萊遍地都是寺廟,大大小小不知道有多少。
這座寺廟處於鬨市之中,規模不大,山門兩側路旁蹲滿了擺攤的小販。
門前路上遊客往來,對街就是一間豪華酒店,極是繁華熱鬨,這小廟卻門戶緊閉,自有一派鬨中取靜的世外氣息。
我繞到後牆跟處,點香三炷插在牆角,翻過牆頭,落進院裡,順著紙鶴指引,來到一處廂房外,遠遠就透過打開的窗子看到妙玄仙尊。
他已經脫了黑袍子,露出滿身模糊的血肉,整個人如同沒了皮的血葫蘆般,極是駭人,兩個穿著朱紅袍子的僧人各捧一個銀盆跪在他身前,另有兩個僧人沾著盆裡的東西往妙玄仙尊身上塗抹。
另有一個年歲極大的僧躬著身子,對妙玄仙尊說:“已經都聯係過了,沒有任何回應。可以確認隻剩下我這一處同彭致道沒有往來的暗點幸存。”
妙玄仙尊怒斥道:“一群廢物,他們還是不是術士,學的法術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嗎?居然讓一個小小的降頭師領著一群汗頭給殺了個乾淨,這要傳出去,讓我還怎麼在其他九元真人麵前立足,等到大會上,誰會支持我的主張!”
老僧歎氣道:“也不能全怪他們。占叻這幫人動起手來,大白天公然在街麵上動用機槍手雷,視軍警於無物,簡直無法無天。我們的人反倒因為顧忌重重,想著還要在清萊這邊經營,不敢放手反擊,一猶豫就落到背動挨打的地步,再想反擊也反擊不了了。”
妙玄仙尊道:“廢物就是廢物,無論什麼理由,也不能被個降頭師給隨便殺。這事不能就這樣算完,你馬上調動泰國境內其他分壇的人,對所有降頭師展開無差彆報複,既然他們做出這種事情,那就彆怪我們手下不留情。必須要快,狠,準,必須在新加坡大會召開前完成這雷霆一擊,敢有參與阻攔的,試圖幫助降頭師的,一體擊殺!另外,都起壇搞一次大生祭儀式,祭祀用的生口都要在三十人以上,我們地仙府的門下,就算不是真人,也不能就這麼隨便被人殺害,必須得百倍償還!”
老僧應了一聲,躬身倒退幾步,離開房間,方才轉身。
剩下的兩個僧人依舊認真地給他往身上塗抹不停。
妙玄仙尊卻是怒氣不減,突然一巴掌打在麵前僧人臉上。
那僧人猝不及防,被打了個趔趄,將跪在地上的僧人一並撞倒。
捧著的銀盆傾落地上,自其中流出大攤的鮮血,還有細小的人骨殘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