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袖子裡滑出盤錄像帶來遞給他,說:“甘達來不了了,他在清萊的時候,因為忤逆我的意誌,已經被我殺了。這是當時的現場錄像,你可以拿回去給大家看一看。”
疤狼就是一呆,下意識雙手接過錄像帶,這才反應過來,問:“甘達大法師死了喔,那,那我們這雪花汗生意做不成了,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我說:“不可以。”
疤狼又哆嗦了一下,說:“好,好,那就不回去,真人讓我們呆多久,就呆多久喔。”
我說:“怎麼不問為什麼不可以?”
疤狼道:“真人您說不可以,那就一定有不可以的道理,不用問,不用問。我,我去和兄弟們休息了喔。”
這段時間他們在崖邊搭了個簡易的小房子,輪流休息值班守護,屍體在崖上坐多久,他們就呆了多久,全都沒有離開這裡,這麼多天熬下來,一個個胡子拉茬,憔悴不堪,像流浪漢多過江湖大哥。
我說:“不用了,下山去找個酒店好好休息休息,鬆快鬆快,該吃吃,該喝喝,該找女人找女人,這些天也辛苦你們了。”
疤狼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道:“不辛苦,不辛苦,能為真人您效勞,是我們的福份,嘿嘿,嘿嘿嘿……”
笑得依舊比哭還難看。
我說:“養好精神,才能更好辦事。這些跟你來泰國一起出生入死的人,就是你回台灣後大展拳腳的根基,好好待他們。”
疤狼苦著臉說:“真人,我們還能回台灣嗎?”
我說:“自然能回去,怎麼,你們不想回去了?”
疤狼嚇了一跳,忙說:“想回去,不想在這邊呆著。不是,也不是特彆想回去。就是,我看真人您在這邊這麼忙,又搞出這麼大的事業來,還以為您不想回去了喔。”
我說:“這算什麼大事業?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看著歡實,實則虛幻泡影,輕輕一吹也就碎了……”
說到這裡,我心裡突的一動,轉頭看向廟門上方。
門上空蕩蕩,還沒掛牌匾。
原本是想讓龍婆素林起個更符合本地習慣的名字。
可現在我改了主意。
“疤狼。”
“哎,我在喔,真人您有什麼吩咐?”
“下山找巴差叻蓬,讓他給這廟做個牌匾。”
“要刻什麼內容喔?”
“廟的名字。兩個字就行,真虛。真實的真,虛幻的虛。”
我轉身,看著這廟,道:“真到儘處即是虛妄,虛到儘處即是真實。這廟就是明證。”
疤狼茫然道:“真人,我聽不懂喔。”
“不要緊,我也不太懂,不過以後會懂的。”
我微微一笑,縱身而起,刺刀在袖中滑出,在兩側門柱上刻寫下兩句話。
“道無形,乾坤運轉方知有。心不滅,生死輪回皆是空。”
真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