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火光伴著爆炸在會場中心閃起。
幾個坐在高座上的僧人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一頭栽倒在地。
一眾地仙府的術士從人群中一躍而起。
但下一刻,他們便茫然了。
現場並沒有如他們預料的一般產生混亂。
所有的信眾都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倒是會場中心的一眾僧人在被炸倒了幾個後,其餘人縱身躍起,從僧袍下方掏出砍刀,向著地仙府眾術士猛衝過去,口裡還大聲喊著佛號。
東南亞的佛教徒不像國內被收拾了上千年,武德還是相當充沛的,以刀對槍,也有主動攻擊的勇氣。
龍婆素林在後方盤坐不動,大聲念誦經文,手拈樹枝,沾了聖水,不停向著衝上去的眾僧點灑。
地仙府眾術士見狀不及細想,立刻舉槍射擊。
衝在最前麵的幾個僧人硬頂著射擊,向前衝了十幾步,身上才冒出血,人直接撲倒在地,沒了動靜。
可靠著他們的掩護,其餘僧人順利衝到近前,揮刀就砍。
幾個地仙府術士首當其衝,當場被砍得腦殼亂飛。
眾術士驚慌後退,有掏手雷的,有掏符紙的,有立刻開始念咒的,一時亂成一團。
眾僧人揮舞著砍刀,如虎入羊群般大砍大殺,哪怕手雷扔到身前也不躲閃,頂著手雷與麵前術士撞到一處,一起被炸得胸腹稀爛。
眨眼功夫,地仙府眾術士就落了下風,隻能苦苦支撐,卻不敢後退。
因為西那瓦已經帶人衝進廟裡來了。
他一進廟,不管三七二十一,端槍橫掃。
那一眾富豪被打得血肉橫飛,如同被倒的莊稼般慘叫齊刷刷撲倒。
西那瓦挺槍前衝,對著誌道就是一梭子。
誌道被打得滿身窟窿,卻沒有流出血來。
他都死三天了,沒腐爛發臭還是我用了藥的原因,再怎麼也不可能流出血出來了。
我勾動手指,操給誌道一躍而起,舞著桃木劍撲向西那瓦。
西那瓦眼見槍不好使,立刻後退,直退出殿門,掏出手雷衝著誌道就砸。
我熄掉銅鏡,取消投影,現出誌道的模樣。
“誌道!”
西那瓦驚叫出聲,下一刻手雷撞到誌道身上,轟然爆炸。
誌道上半身被炸得麵目全非,胳膊都炸飛了一條,可落到地上,卻兀自向西那瓦衝過去。
跟著西那瓦的幾個術士在爆炸前已經看清誌道的模樣,一時不知所措,竟然不敢動手攻擊。
西那瓦急急後退,撞進會場上混戰的地仙府術士和一眾僧人當中。
一個僧人見他撞過來,不由分說,舉刀就砍。
刀落到西那瓦背上,發出金屬撞擊般的大響,濺起大片火星。
西那瓦恍若未覺,繼續後退,直撞擊那僧人懷裡。
那僧人立時被撞得四分五裂,血肉滿天亂飛。
西那瓦順手奪下那僧拿著的砍刀,轉身向著盤坐在高座上的龍婆素林衝過去。
眾僧人立刻擁上去阻擋,亂刀齊上。
西那瓦也不格擋,隻大喝一聲“掩護我”,悶頭前衝,刀子砍在他身上,咣咣大響,卻不能傷他分毫。
旁邊的術士衝上來,再次與眾僧混戰一處。
西那瓦乘機撞破阻攔,直衝到龍婆素林身前,一把抓向龍婆素林的脖子。
龍婆素林抬頭向著西那瓦微微一笑。
西那瓦動作一滯,臉上現出茫然神色,但他馬上就反應過來,可終究慢了一拍。
龍婆素林立掌如刀,一抬手就插進了西那瓦的小腹。
那能抵刀砍的堅實身體,卻擋不住龍婆素林這一掌穿刺。
西那瓦大吼了一句極為拗口難言的咒語,腹部肌肉急速合攏。
仿佛一張大嘴猛得咬合。
龍婆素林插進他小腹手臂一下子就被咬斷了。
龍婆素林悶哼一聲,撤回斷臂,另一隻完好的手在身前快速變幻手印,打向西那瓦的腦袋。
西那瓦一低頭,向前一衝,撞進龍婆素林懷裡,手一伸掐住龍婆素林的脖子,把他高高舉起,又把刀尖抵在他的脖子上,轉頭大喝:“都住手!”
我剛剛操縱誌道的屍體追到西那瓦身後,聽到他這一聲吼,立刻停下衝鋒,站在西那瓦身前,抬著已經被炸成一團漿糊的臉對著西那瓦。
混戰中的眾人也都紛紛停手,看向西那瓦。
西那瓦對誌道說:“惠真人,我知道是你,請出來說話吧。”
我用腹語模擬誌道的聲音,道:“西那瓦大師,你敢殺我,是要背叛地仙府嗎?”
西那瓦死死瞪著誌道的屍體,說:“惠真人,你不要想陷害我,仙尊不可能被你這個小伎倆騙過去。”
我用誌道的聲音冷笑了兩聲,道:“你大概不知道吧,他的大弟子昆什猜,隻因為引了帶著毗羅仙尊分神的劉邵單進紅月山,就被妙玄仙尊一怒之下活活打死。
清萊的彭致道被劉邵單帶人綁了,妙玄仙尊殺上門的時候,第一個殺的就是彭致道,甚至為此讓劉邵單逃走都再所不惜。
西那瓦大師,你跟了妙玄仙尊多少年,就算不常接觸,應該也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吧。
你們這些泰人在他心目中都是連仙基都不配做的下等人,就算拜入地仙府,也隻是門下走狗,既得不到好處,也不教法術,更彆提在地仙府內晉三元位,被委以重任。
平時拿你們當奴隸使喚,現如今又讓你們出來賣命。你說如果讓他知道你親手炸死了誌道,甚至還是看清他的臉之後炸死的,妙玄仙尊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