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穆尼大怒,猛得朝我噴出一口鮮血。
我側頭躲過,道:“玄相仙尊在京城肉身布施,登堂入室,三仙觀裡不知有多少入幕之賓,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你說她尋仙向道之心堅定,倒是沒錯,她做這些,都是為了製造屬於自己的天時,以求成仙。在成仙這事麵前,一個皮囊怎麼用都可以。這是她原話跟我說的。你不會懷疑她成仙的決心吧。”
狄穆尼怒視著我。
我坦然回視。
狄穆尼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重新軟倒在地上,道:“既然肉身布施是為了成仙,她為什麼會跟你上床?”
我說:“我是高天觀黃元君的弟子,如今黃元君隻有兩個弟子,一個是我,一個是煉了這把噴子的陸塵音,她才十五歲,還在道教學院學習,高天觀的一切事情都是我說了算。不僅如此,我還掌握著國內七十二正道大脈合股建起來的近三個億的投資基金,並且認識很多關鍵的高層人物。我答應她,幫她洗白身份,找一處道場修行,可以像以前那樣建立仙基,保證不會有人管她。”
狄穆尼道:“這怎麼可能做得到?國內公家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
我說:“你離開國內太久了,對國內的形勢變化一無所知。如今國內各種大師神仙遍地都是,混得最好的,信眾數以百萬,可以為了教主瘋狂,也可以為了教主而死。玄相仙尊隻不過是要找個地方建仙基安靜修行,誰都不打擾,有什麼不可以的?當然,沒有我幫忙,她想辦這事肯定辦不成,但有了我幫忙,她就一定能辦成。而且這地方我可以幫她安排在京城邊上,讓她繼續守著她成仙的天時。怎麼樣,她讓我睡一回,不白睡吧。”
狄穆尼問:“毗羅仙尊也是因為這個才投……同意跟你合作的嗎?”
我說:“我沒跟毗羅仙尊上床,我這人隻喜歡美女,不喜歡禿驢。”
狄穆尼長長地歎了口氣,血沫子順著鼻孔耳眼嘴巴直往外流。
他不再問了,躺在地上,緩緩閉上眼睛,擺出一副等死的架勢。
我說:“你也不用擺這麼副心灰意冷的樣子給我看。你們這些從國內逃出來的家夥可以在整個東南亞隨便定府建仙基,供自己修行用,可不想想當初被留在國內的幾個仙尊,彆說建仙基了,甚至連麵都不敢露,看著你們能不眼紅嗎?以前是沒機會,現在國內已經完全放開這一塊了,他們哪還會再甘心潛伏隱藏,肯定要出來為自己謀劃。九元真人嘛,都是以修行成仙為第一目標,在這個目標之下,什麼都可以舍棄,什麼都可以出賣,地仙府也不例外!”
狄穆尼這才開口說:“所以,國內的三位仙尊都已經背叛了地仙府嗎?”
我說:“我隻見到了毗羅仙尊和玄相仙尊。除了他們兩個,還有彆的仙尊在國內嗎?”
狄穆尼說:“我不會告訴你。”
我笑了笑,道:“那我們還說王慧霞吧。她從你這裡得了秘法,回去學會了,就可以從玄黃仙尊腦袋裡殘存的靈機裡取他的記憶嗎,把玄黃劫取還沒消耗掉的壽數移到她身上嗎?”
狄穆尼說:“自然是不行。提取靈機記憶,需要配合儀式、藥物,還需要合適的地點和時間,才能夠做到。她在新加坡大會之前,完不成這些。至於轉移劫取壽數,光靠我這裡學去的秘法做不到,還需要時輪金剛秘祝儀軌品,在香巴拉時輪壇城施展。”
我問:“她要去藏地求這個時輪金剛秘祝儀軌品嗎?”
狄穆尼說:“時輪金剛秘祝儀軌品的經書當年被雪山大佛爺帶出藏地,如今藏在達拉薩蘭的時輪金剛寺內。想要求這部經文,隻能去那裡。不過那是密宗不傳之秘,她一個外人就算有地仙府的關係,也不可能傳給她。”
我點了點頭,說:“我要找到她,斬草除根,你有沒有辦法?”
狄穆尼搖頭說:“沒有辦法。”
我攤手說:“這樣的話,隻憑你那個什麼經文珍本,就想換我送你回故鄉安葬,這買賣對我來說不劃算啊。”
狄穆尼道:“我不會向你提供地仙府的信息。”
我說:“我跟你們地仙府無怨無仇,要是從玄相仙尊那邊論起來,大家還能算是半個自己人。我從來沒想過要跟地仙府為敵,殺玄黃隻是個人恩怨,是你們地仙府氣急敗壞,把我列成什麼必殺目標。結果來來回回,越鬨越大。我也不想這麼一直鬥下去,畢竟這種爭鬥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你能幫我出個主意解開這個死扣的話,我送你骨灰回故鄉安葬。我可以對三清發誓,如果有違誓言,讓我曆魔考而不得解脫,永生永世不能成仙。”
狄穆尼沉默片刻,道:“你想解開這個誤會的話,就隻能去向九元真人講清楚這事。最簡單的辦法是去新加坡參加大會,到時至少也能有三位仙尊出席,你可以找機會尋到他們當麵講清楚。”
我說:“那你堅持活到十月份,等我把這個死扣解開了,你再死,我也好送你骨灰回故鄉。”
狄穆尼道:“我馬上就要死了,等不起,也不可能幫你辦這事。這樣吧,空行仙尊最近在香港,你去找他說清楚這事。”
我說:“我要怎麼才能找到他?找到他的話,怎麼才能讓他肯聽我說話?畢竟我是你們地仙府的必殺目標,你一見我都要痛下殺手,空行仙尊見了我大概也會是同樣的反應吧。”
狄穆尼道:“空行仙尊好財貨,你可以多供奉給他一些,他一高興就會聽你講話了。如果你能夠供奉更多珍奇寶物,就算再大的仇怨,他也能幫你化解。”
我挑了下眉頭,說:“這可不像我了解的地仙府九元真人。他們不都是隻想成仙嗎?怎麼這位空行仙尊卻喜歡財貨了?”
狄穆尼說:“這就是為什麼空行仙尊不會去參加新加坡大會的原因。他是地仙府唯一一位對成仙不感興趣的九元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