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婉是孔楠的徒弟,按道理說她不用操心。
但到底是曾經照顧過二哥的姑娘,在那種環境依舊生長出來的女孩,無論是因為她那放不下心結的二哥,還是為了對這姑娘本身的欣賞,林昭都有意照顧。
這枚丹藥,也算是她希望馮沉瀾看在她的份上,更重視崔清婉幾分。
馮沉瀾想到那個跟著妻子這些日子以來一直為西區軍團將士療傷的姑娘,點點頭。
“本將和阿楠此生不會有親子,那孩子就是我們唯一的女兒。”
孔楠並沒有和丈夫隱瞞自己當年受辱之事,也沒有隱瞞崔清婉的來曆,馮沉瀾自然不希望往日重演。
林昭聽到這句話,鬆了口氣,知道這丹藥他是肯收了,道了聲謝,和佑深招了招手就打算離開。
佑深看了眼桌子上的丹藥,按照他古龍族少主的身份,生靈丹這種丹藥固然有點意思,但也算不得稀奇,他隻是感慨林昭這個年紀這個成就放在古龍族的話,估計就沒有他和佑權佑琛什麼事兒了。
古龍族一貫重視能力和血脈。
離開皇朝之戰的地域後,佑深一邊禦空而行趕路,一邊問道:“找到當年的始作俑者你打算怎麼辦?”
林昭道:“那裡沒有始作俑者,隻有利欲熏心的劊子手,但是既然因為利益對我林家出手,就得承受代價。”
……
大清皇朝,皇城盛京。
在林昭和佑深趕向它的路上,往日繁華恢弘的盛京皇城已經墮入一片血色。
大清聖上跪在他曾經的龍椅前,雙瞳之中是看不到光亮的死寂。
金鑾殿上血泊遍布,屍橫一地,隻有龍椅一塊,稍見淨色。
皇室護法的兩位渡劫依舊在這把龍椅旁邊,隻是之前這兩位渡劫是悄然隱沒在暗中守護皇帝,現在卻是倒在地上,徹底沒了生機。
龍椅之上,青年優雅的長腿交疊,淡青色長衫襯得他白皙如玉的麵頰有幾分絕世的淡雅悲憫來,如墨的長發隨意綰在身後,精致修長的十指交叉落在膝蓋上,狹長的鳳眼之中是清涼如水的殺意,並不濃鬱,但足夠致命。
若非眼中這點殺意的存在,青年看起來更像是世家翩翩公子,端方如玉,優雅柔和,與周圍的屍山血海形成了鮮明對比。
“你……究竟是誰。”
青年看著他掙紮的模樣,表情沒有任何大仇得報的快意,也沒有任何麵對敗落敵人的嘲諷,他就好像是來到書房讀書寫字的文人墨客,看到了書房窗台上的花盆中長了不喜歡的雜草一樣,隻是稍稍皺了皺眉。
“你可能忘了。”青年伸出手,將桌案上的一道卷軸打開,緩緩念了出來。
青年的嗓音如泉擊玉,如同他這個人一般沉靜雅致,都是能讓人心中躁動穩定下來的那種風格。
前提是他念的不是對某個家族幼童的迫害計劃的話。
隨著青年一字一句的將這個計劃全盤念出,大清皇帝終於意識到當年的報應疊加而至後,對這個皇朝造成的打擊。
他撐著身體,因為血液流失過多,體內的熱量快沒了,腦部的充血也許散儘了,反而思緒格外冷靜有序,很快將眼前的青年和記憶中的男孩對上。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