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
叢林翠綠,微風輕起,馬蹄聲由遠及近。
一道頎長的身影疾馳而來,著一襲藍色錦袍,旭日融融下衣袍上華光流轉,朝氣蓬勃。
到了近前,才勒馬停住,他翻身下馬,草草的將馬拴在一旁的樹乾上,便急匆匆的往那唯一的一座籬笆小院而去。
“姑姑!姑姑!”
少年麵容俊俏的過於鋒芒畢露,劍眉星目,輪廓清逸,一雙清亮的眸子黑沉若曜石,似是裹挾著張揚又羞澀的笑意。
“姑姑!我來找阿挽妹妹!”
他跑的極快,到了門口,像是想到了什麼,手心的濕汗連忙在身後擦了擦。
下一刻,門從裡麵被緩緩推開推開,冰月格格走了出來;放下了手中的蒲扇,笑著打量他,無奈的歎息一聲。
“老八,瞧你,都這麼大人了,怎麼還總是毛毛躁躁的?”
胤禩嘿嘿笑了幾聲,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這,這不是急著見您嗎?還有阿挽妹妹……”
他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淡淡的草藥味兒。
冰月微微蹙眉,輕歎一聲,麵有愁容的看了眼屋內。
“挽兒身子弱,也是老毛病了,林間風涼,本就不利於養病,都怪我,不該答應讓她留下陪我住這幾天,方才服下藥,我不放心,讓她再睡一會兒。”
一聽她這樣說,胤禩瞬間急了:“姑姑,我能不能進去看一看?我實在是擔心阿挽……”
都是自小長大的孩子,男女大防也不會如此嚴謹,冰月點了點頭,領著他進了其中一間房。
房間內裝扮的清雅又精致,窗口微開,淺淡的幽香夾雜著草藥味兒,還有……胤禩刹那間失了神。
原本以為正睡著的人卻是清醒著,有些虛弱的倚在床前,清澈的眼睛專注的看著他,聲音很輕的喚了一句。
“八阿哥。”
她模樣生的很美,玉質凝膚,鬢繞烏雲,似花翻使花羞,似柳任從柳妒,儘管因氣血不足呈病弱之態,卻仍不減其傾城色。
見女兒已經醒了,冰月連忙上前去,輕輕的攙扶她下了床,為她整理亂發。
唯有胤禩抿著唇,兩隻手握在一起,很有分寸的停在了床前幾寸的距離,望著那張過分蒼白的臉,他心下緊了緊,聽她的稱呼,突然間有些失落,麵上倒是不顯露,稍顯笨拙的問道。
“阿挽,你,你好些了嗎?”
雲挽彆過臉咳了幾聲,點了點頭:“好多了。”
“……哦。”胤禩又沒話說了,愣愣的站在原地,過了一會兒,才道:“我好擔心你的。”
冰月眉心一跳,隻覺得他有些反常,問道:“老八,這次來可有要事?”
胤禩撓了撓光禿禿的腦門,目光有些羞怯的落在雲挽身上,粗粗的嗓門也壓低了些。
“沒幾天就是皇阿瑪的萬壽節了,甚是熱鬨,我想接阿挽妹妹回京城……”
雲挽有些懵然的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之時,便見他先一步移開了眼睛徒留她一人滿是不解。
冰月這次倒是認同的點了點頭:“挽兒是該回去了,這裡到底不是養病的地兒,我也……”
胤禩往前走了一步,手背在身後,跟有多動症一樣,晃來晃去,試探性道:“姑姑,不然讓阿挽去宮裡住幾天唄,宮裡再稀奇的藥材也應有儘有,最適合妹妹調養,再說了,阿挽都好久沒進宮了,宜妃娘娘也總是惦念著呢……”
“這……”
冰月略一怔,有些猶豫的看向單純懵懂的女兒,溫柔的問道。
“挽兒,告訴額娘你想去嗎?你若是不想,額娘就陪你回京城,我們在家裡養著也就是了……”
雲挽側身靠近了母親,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本下意識的就要搖頭拒絕,可餘光卻瞧見他沮喪的蹲在了地上,雙手抱頭,雙眸眨巴著,滿是期盼的看著她,像是……一隻可憐巴巴的小狗子。
她覺得實在好玩,一時有些遲疑,語氣頓了頓,小聲說道。
“額娘,是許久沒有給宜妃娘娘請安了……”
胤禩差點沒興奮的原地跳出來,又離她近了些,興致勃勃的說:“對對對,妹妹說的對,我帶你一起回去,有我護送,什麼也不要擔心!”
冰月養這個唯一的孩子向來是如珠如寶,更彆提女兒體弱,性子又單純,需要嬌養。
也因此,她總是無條件的順從女兒的想法,笑道:“也好,禮數是該周全些。”
心中有了思慮,她抬眼看向窗外,便見隻有一隻馬正在原地吃草,她眯了眯眼,唇角微抽,轉頭瞪著那傻笑的人。
“你就騎著一匹馬來的,還大言不慚說要護送人?”
“哪有!”
胤禩可受不了這等冤枉,屁股就跟被紮了一下似的,連忙跳了起來,急急解釋道。
“姑姑,外麵還有一輛馬車呢,就在樹林口,我親手布置的,軟乎乎的都可以直接躺著睡覺,上麵有牛乳茶和馬奶糕,可香了!”
他這副模樣太過生動滑稽,雲挽被逗的抿唇笑開,冰月也無奈的邊笑邊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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