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黎錦又如約來到陳洪生家吃飯,屋內的氛圍輕鬆而融洽,酒香在空氣中彌漫。
不過陳洪生心裡有事,所以並未貪杯,飯後便帶著黎錦徑直走進了書房,準備喝茶詳聊一番。
陳盈心裡好奇,也想跟著進去在旁邊陪同,卻被父親毫不留情地趕了出去,她撇了撇嘴,心裡明白兩個男人這是要談公務了,隻好無奈地回了自己房間。
書房裡,燈光柔和,古色古香的書架上擺滿了各類書籍,散發著淡淡的墨香。
陳洪生坐在茶台前,剛伸手去拿茶具泡茶,卻發現因為剛才喝了酒,手有點不利索,微微顫抖著。
黎錦見狀,趕忙起身,笑著說道:“陳省長,我來吧。”說著,便接過了泡茶的活兒,熟練地擺弄起茶具來,不一會兒,茶香便嫋嫋升騰而起,他又依次給兩人倒好了茶。
陳洪生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看著黎錦,緩緩開口道:“你查了西礦集團,又查了皇朝會所,這一下子行動的動靜可不小,怎麼動作這麼大?”
黎錦放下手中的茶壺,抬眸看向陳洪生,反問道:“是龍浩源給你壓力了,還是政協那邊有不滿的聲音,又或者是商會那些企業家威脅要撤資?”
陳洪生微微皺眉,無奈地說道:“是商會那邊。他們意見挺大,一直在嚷嚷。”
黎錦微微冷笑一聲,說道:“這些商人企業家們,他們表麵上肯定歡迎那種不受束縛的環境,可實際上,他們更需要穩定的治安環境。他們也就是發發牢騷罷了,不用太理會他們。要是他們真敢威脅要撤資,你就讓他們走人唄。他們走了之後,留下來的機會那就是彆人的了。”
黎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接著說道:“陳老大,你可以放出一點風聲,就說‘一鯨落萬物生’。柳公權集團的垮台,那可是給很多人新的機會,這些人要是錯過了這次,恐怕以後就沒機會入場了。”
陳洪生聽著黎錦的話,手捧著茶杯,陷入了沉思。黎錦的這個想法確實有道理,可真要實施起來,他和省政府能做到嗎?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黎錦這樣,既有能力又有魄力去應對那些複雜的局麵。
黎錦似乎看穿了陳洪生的心思,又說道:“你放心,我們不會無限放大去調查,隻是現在辦案確實需要新的突破口。就拿這個會所來說吧,能在漢西省開這麼大的規模,裡麵牽涉的關係肯定是盤根錯節的。我把它拔掉,就好比從泥地裡拔蘿卜,總會帶出一些泥,也能讓我看清楚,這個坑到底是哪家的。”
黎錦心裡非常清楚,這些夜總會背後肯定是有保護傘的,柳公權集團貪汙了那麼多錢,能不在這種地方消費揮霍嗎?還有本地的一些家族,他們又怎會放過從會所裡抽水的機會?在他看來,這些人都是無利不往的主兒。
陳洪生麵露擔憂之色,說道:“你這可就要得罪更多人了。”
黎錦一臉坦然,目光堅定地說道:“在這個崗位上,就不能瞻前顧後,什麼都顧及的話,那事兒就沒法做了,不然組織上也得辦我。他們覺得我得罪了他們,那隻能說明他們在某些問題上,肯定是得罪了人民群眾的利益了,我問心無愧。”
陳洪生聽了黎錦的這番話,心裡倒是能明白黎錦這麼做的目的,畢竟職責所在嘛。
他不禁聯想到黎錦的身世,還有如今黎錦已經是梁濤女婿這一事實,越發覺得黎錦做起這些事來,確實不用顧慮那麼多。
他再次細細打量起眼前的黎錦,隻見黎錦器宇不凡,和當初自己第一次提拔他時相比,已然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那時的黎錦還是學院裡的青年,思想單純,雖然敢想敢乾,但心思都寫在臉上,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他要做什麼事。
可如今的黎錦,變得十分內斂,做事的手段高深莫測,有時候連自己都要對他敬畏一兩分。
陳洪生心中暗自感歎,這黎錦是真的在官場中鍛煉出來了,成長得太快了。
漸漸地,陳洪生心中既是欣賞,又帶著一絲敬畏。
黎錦喝完茶後,便起身告辭,陳盈執意要送一送他。兩人並肩走出院門,身影被燈光拉得長長的,在寂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和諧。
陳母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感慨,覺得這兩人站在一起是那樣般配,可一想到黎錦如今的複雜情況,又明白自己不能作進一步的美好聯想了。
陳母輕歎一聲,轉身回到了書房。隻見陳洪生正坐在書桌前,揉著太陽穴,眉頭微微皺起,臉上滿是疲憊之色。
她走上前去,輕聲問道:“酒氣上頭了嗎?剛才讓你少喝點兒,你就是不聽。彆加班了,早點睡吧。”
陳洪生說道:“不是喝酒的事,是工作上的事兒鬨的。一方麵得支持黎錦整治治安,可另一方麵還得操心發展經濟,要是投資環境惡劣了,那些商人哪還願意過來投資。哎,這地方實在是太窮了,想要兩頭兼顧,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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