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黎錦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如往常般踏入合院,卻一眼瞧見了嶽父梁濤的身影。
他趕忙上前,笑著打招呼,隨後不著痕跡地看向未婚妻梁璐,眼神中帶著一絲詢問:我的嶽父突然到訪,所為何事?
梁璐心領神會,微笑著解釋道:“爸說帶了瓶不錯的酒過來,要跟你喝一盅。”
黎錦一聽,便明白了梁濤恐怕是有事要與自己談,於是笑著對梁濤說道:“爸,你要是想喝酒,直接過來便是,不必自帶酒水,我這兒也藏著些好酒呢。”
梁濤擺擺手,說道:“今天你先嘗嘗我的,下次我再來喝你的。”說罷,他吩咐保姆安排飯菜。待一切準備就緒,黎錦為眾人倒上酒,三人便吃喝起來。
梁濤酒量欠佳,加之最近醫生也建議他少飲酒,幾杯下肚後,他便放下酒杯,不再喝了。他清了清嗓子,看似隨意地找起話題:“我聽江東那邊傳來的消息,你要和葉秋瑩正麵對抗了?”
黎錦心中一動,果然,這才是嶽父今晚前來的真正目的。他神色坦然,說道:“葉秋瑩在五人會議上公然提出罷免我,想把我徹底趕出江東,好讓她能在江東肆意妄為。她都已經毫不掩飾了,我又何必再對她客氣。而且,她的問題著實不小,江山市弄丟的那筆錢,她竟通過轉移支付來填補,我倒要看看,她要怎麼向組織交代這件事。”
梁璐在一旁接話道:“爸,這筆轉移支付跟你沒關係吧?難道是傅瑞麒那邊有問題?”
黎錦正舉杯欲飲,聽到這話,喝酒的動作微微一頓。他心中暗自思忖,在這轉移支付的事件上,恐怕牽扯的人遠不止表麵看到的這些。但他並不後悔自己的行動,無論牽扯出多少人,隻要與葉秋瑩有關,那便是一夥的,一並打掉便是。
梁濤趕忙說道:“傅瑞麒應該不會有問題,他向來不沾染金錢之事,這是我和他的共識。這筆轉移支付,應該是死去的顧翔霖主導的。”
黎錦聞言,輕輕乾咳一聲,沒有立刻回應。
梁濤繼續解釋道:“這可不是我們為了推卸責任,故意拉個死人出來墊背。顧翔霖和葉秋瑩他們有點親戚關係,所以葉秋瑩讓顧翔霖做什麼,顧翔霖大概率不會拒絕。”
梁璐好奇地問道:“爸,按照你這麼說,那現在葉秋瑩會怎麼破局呢?”
梁濤思索片刻,緩緩說道:“葉家出錢,把江山市那筆錢補上,轉移支付的資金再原路返回。這裡麵,趙春深和華朝陽會配合行動。黎錦,你能讓葉家出幾十億的血,也算是一場勝利了。”
黎錦微微皺眉,神色認真地說道:“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結果。他們這樣各得其所,並非真正意義上的各得其所。”
梁璐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爸,經過這些事,老公在江東的事上,也有足夠的資格在台上發言了。”
梁濤微微一愣,看著黎錦,心中不禁感歎,黎錦如今確實已成為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他們隨意吃喝,不知不覺中時間就過去了。
司機緩緩駛入合院,將梁濤接走。黎錦與梁璐並肩走回屋內,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梁璐輕輕挽著黎錦的胳膊,輕聲說道:“我爸的思維還停留在過去,總覺得你還是當初那個需要依靠我們的人,卻不知你早已今非昔比。”
黎錦謙遜地笑了笑,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說道:“我其實還很弱小,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嘿嘿!”
在黎錦心中,京城本就是藏龍臥虎之地,高官雲集,自己所取得的成績實在微不足道。
然而,在江東,若還有人輕視他,那便是對他的冒犯。葉秋瑩在江東公然針對他,他豈會善罷甘休。
他微微歎了口氣,感慨道:“顧翔霖在九泉之下恐怕也想不到,死了還得繼續背鍋。不過,按你爸的說法,讓他背鍋倒也說得過去。”
梁璐俏皮地撇了撇嘴,說道:“你要是還有鍋,都讓他背了算球。”
黎錦忍不住乾咳兩聲,佯裝嚴肅地說道:“注意用詞,女孩子家,說話文雅些。”
梁璐“噗嗤”一笑,眉眼彎彎地說道:“老公,你忙你的吧,我回房歇著了。”
黎錦敏銳地察覺到梁璐走路姿勢有些異樣,關切地說道:“明天我陪你去趟婦科,看看是不是胎盤擠壓到脊椎神經了。”
梁璐溫柔地看著黎錦,說道:“我和阿姨去醫院就行,你忙你的工作。上次醫生檢查時就說可能會有影響,但問題不大。老公,這是我第一胎,沒什麼經驗,等生第二胎的時候,我就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了,肯定會更得心應手。”
黎錦輕輕摸了摸梁璐的頭,說道:“彆想那麼遠,咱們先把這一胎順順利利生下來。”
梁璐微笑著點頭,“嗯,後麵的事以後再說。”說著,她踮起腳尖,在黎錦臉頰上輕輕一吻,眼神中滿是愛意,轉身回房。
她已然深深愛上黎錦,滿心想著為他生兒育女。蘇玉為黎錦生了七個孩子,梁璐暗自較勁,下意識地也想多給黎錦生孩子,她對黎錦的愛毫無保留,溢於言表。
黎錦看著梁璐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是溫情。隨後,他轉身走進書房,輕輕關上房門,坐在書桌前,撥通了江東劉文誌的電話,與他商量下一步行動。關於轉移支付這件事,黎錦決心速戰速決,即便省委書記趙春深等人介入,他也絕不輕易妥協。就算最終各方達成平衡,他也勢必要爭取到自己應得的補償。
與此同時,梁濤回到家中。客廳裡,暖黃色的燈光柔和地照亮每個角落。他走到飲水機旁,倒了一杯水,一邊喝著,一邊對老伴古育紅說道:“黎錦這次真的了不得,咱們梁古兩家怕是都壓不住他了。”
古育紅從沙發上抬起頭,疑惑地問道:“為什麼要壓他呢?他要是能做出成績,對梁璐對咱們家來說,都是好事。要是黎錦沒本事,事事都求你做主,而你又做不了主,那才是真正的麻煩。”
梁濤微微皺眉,緩緩說道:“話雖如此,可黎錦如今太過強勢,對我們而言,難免有尾大不掉之感,不一定是好事。當然,就目前來看,倒也不是壞事,隻是我有點擔心將來。”
古育紅好奇地問道:“先等等,你怎麼就覺得黎錦強到我們壓不住他了?你上次還覺得他懂事,能擺平他和澄澤的問題,這才沒過幾天吧。”
梁濤坐下來,將黎錦與葉秋瑩之間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說道:“我之前低估了黎錦,他和石子義配合,在江東任用了大量自己的乾部,再加上蘇家和他的關係,他在江東的影響力今非昔比。哦,他那些錢,恐怕都用在這些地方了,所以才總說沒錢。”
古育紅無奈地笑了笑,說道:“這是黎錦自己的事,你就彆瞎操心了!你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對了,澄澤又找了個小狐狸精,你不管管他?”
梁濤眉頭一皺,有些惱怒地說道:“有這事?我明天打電話說說他,真是的,一天天胡搞,也不能一點都不顧及昕妍。”
古育紅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說道:“行了,彆想那麼多了,早點睡覺吧。”說著,她徑直走向臥室。
梁濤忙道:“老古,我覺得今天狀態不錯,要不,我今晚到你房間來。”
古育紅皺眉,歎息一聲,道:“我上次病了之後,也就不想那事了。你還有熱情,你就自己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