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著京城,梁府在月色下顯得靜謐而莊重。屋內燈火通明,原來黎錦和梁璐來到梁家與嶽父嶽母共進晚餐。飯後,嶽父梁濤便邀黎錦到書房一敘。
書房內,茶香嫋嫋,梁濤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目光打量著黎錦,開口道:“葉秋瑩最新處理結果,我已經聽說了。你不必太過沮喪,葉家底蘊深厚,權勢遍布各方,葉秋瑩有這樣的靠山,事情發展成如今這般,倒也在情理之中。”
黎錦也不掩飾自己的情緒,輕歎一聲說道:“葉家居然舍得掏出幾十億來保葉秋瑩,這著實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還以為葉家會毫不猶豫地舍棄她呢。”
梁濤微微點頭,神色認真地解釋道:“培養一個常務副省長,其價值遠非幾十億可以衡量。葉秋瑩雖說業務能力稍弱,但並非毫無用處。她身處政府體係,即便隻是充當一個花瓶角色,也能給葉家提供諸多算計的機會。你覺得,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嗎?”
梁濤覺得,黎錦經曆此次事件,能更深刻地認識京城葉家以及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網絡,這對黎錦而言並非壞事。在京城這片權力的棋局中,謀劃任何事,僅靠個人之力都難以成功,必須具備全局與曆史的思維。
黎錦神色堅定,語氣決然地說:“告一段落?這可太難了。葉秋瑩對我恨之入骨,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她若不徹底報複我,怎會善罷甘休。爸,我也絕不能敗!如今大家都在看著呢!”
黎錦心中滿是憂慮,如果此次他敗下陣來,恐怕會有無數人覺得他軟弱可欺,進而群起而攻之,屆時他將一敗塗地,甚至可能在這京城官場再無立足之地。
他接著說道:“其實,事情遠遠沒有結束,從某種程度上說,或許才剛剛開始。”
梁濤對黎錦這種不服輸的個性頗為讚賞,但又擔心他衝動行事,於是勸說道:“其實,葉秋瑩也算不上勝利。她讓葉家損失了這麼一大筆錢,接下來她的處境也相當微妙。隻要她再有任何企圖搞錢的舉動,必定會被盯上。可葉家損失慘重,她又不得不想法子彌補。所以,她麵臨的壓力比你更大。你隻需靜等她出錯就好。”
黎錦卻目光灼灼,說道:“過去,我勢單力薄,又無人脈,隻能被動等待。但今時不同往日,如今有不少人支持我,我無需再一味等待。該出手時自然要出手!”
梁濤聽後頗為錯愕,忙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黎錦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茶,說道:“已經在安排了,至於能否順利,還得看後續情況。爸,你還是先彆知道為好,免得把你牽扯進來。”
梁濤無奈地搖搖頭,事已至此,也隻能如此。
兩人繼續默默喝茶,沒過多久,梁璐輕輕推開書房門走了進來,對梁濤說道:“爸,時間不早了,我和老公回合院了。”
古育紅也跟在梁璐身後走出去,上車。
梁濤看著古育紅,疑惑地問:“這麼晚了,你去做什麼?”
古育紅說道:“這段時間,我就和丫頭住一塊,我照看她一下。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吧。”
梁濤雖有些無奈,但也隻能點頭應允。
黎錦很快就帶著嶽母和妻子到合院,剛到門口,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佇立在那裡。黎錦微微一怔,竟是寧雪漫。
黎錦皺了皺眉,徑直問道:“你來做什麼?”
寧雪漫的目光瞬間被梁璐高高隆起的肚子吸引,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情緒。她上下打量著黎錦,暗自思忖:“這家夥的基因怎麼這麼好,難道又要生雙胞胎!”嘴上卻說道:“原來你出去了,難怪我敲門沒人回應。”
梁璐心裡明白,屋裡有保姆,寧雪漫顯然是專程來找黎錦的,便禮貌地說道:“你有事的話,進屋聊吧。”
黎錦卻擺了擺手,說道:“那不用,我跟她說兩句話,她就會走人!”說著,他讓嶽母和妻子先進去,然後對寧雪漫說道:“借一步說話。”
兩人走到一旁,黎錦掏出一根煙點燃,深吸一口,緩緩問道:“真沒想到,你還敢來找我。”
寧雪漫盯著合院的門,突然問道:“你和梁璐什麼時候舉行婚禮?她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趁著現在行動還方便,不如先把婚禮辦了。”
黎錦沉默不語,顯然不願與寧雪漫談論自己的私事。
寧雪漫見黎錦隻是抽煙,並不回應,便接著說道:“徐芸姐弟,甚至徐忠達等人都被你收拾了,蘇玉也承擔了她不該承擔的下場,這個事,我們可以翻篇嗎?”
黎錦吐出一口煙圈,冷冷地說道:“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交集,你不來找我,我們這輩子都不會見麵。你找我,不會是想讓我跟你走資吧?那你可就侮辱你自己了。”
寧雪漫心中一動,意識到黎錦如今身為副部級乾部,出國限製頗多,非正當理由根本沒有出國機會,讓他走資確實有些荒謬。她趕忙解釋道:“我做的是正規生意,不然,我也拿不到簽證回國。我回來,是想投資江東的。你在江東的影響力這麼大,我來向你拜山頭。”
黎錦有些意外,挑眉問道:“投資江東?”
寧雪漫用力點點頭,說道:“我可是帶著滿滿的誠意歸來,你不用懷疑我。”
黎錦吸了口煙,問道:“投資的理由是什麼?”
寧雪漫微微仰頭,似乎在思索著如何表達,“說不上來,總覺得國外生活沒意思了,想回來生活。講真,我在國內的朋友不多,咱們雖然不算朋友,可我覺得,咱們可以是朋友。”
黎錦依舊一臉冷淡,說道:“目前,我看不到咱們成為朋友的可能。”
寧雪漫卻不氣餒,誠懇地說道:“咱們還是嘗試著做朋友吧,我是真心的。你相信我,我會對你有所幫助的。”
黎錦有些不屑,“你對我有幫助?你能幫我什麼?”
寧雪漫笑了笑,說道:大家互相了解,知道各自所需,然後就可以互幫互助。咱們事兒上見吧。這麼晚了,你回去陪你愛人吧。”說完,她揮了揮手,轉身離開,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黎錦看著寧雪漫離去的方向,默默抽完了手中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