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錦在停車場攔住了正準備離開的章立明。他示意章立明的司機先去上廁所。章立明見狀，也隻能讓司機暫時走開，和黎錦一起上車，以免被有心人看到後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黎主任，你要聊什麼？”章立明坐在車內，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警惕。
“老章，大家時間寶貴，我也不兜圈子了。”黎錦直截了當地說道，“打開小金庫這個提議，必須通過。你們那些企業能賺一筆，江東的消費提升，人民生活水平提高，藏富於民，這是互利共贏的事情。”
章立明眉頭微皺，顯然對黎錦的提議並不完全信服。“那我能得多少？”他試探性地問道。
黎錦笑了笑，道：“這個我無法保證，因為我也不知道他們會拿出多少。但不管多少，你們都有得分。不過，如果你不同意，那你隻能乾看著，他們還會分了你們的公司。”
聽到這裡，章立明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你，你怎麼能做得這麼過分？”他的聲音中透著不滿。
“這可不關我的事，而是他們對你不滿了。”黎錦輕描淡寫地說道，“上周，林洪濤找你談的事，你難道忘記了？”
章立明瞳孔一縮，瞬間明白了黎錦的意思。上周，林洪濤確實邀請他吃飯，並委婉地建議他稱病提前離開江州市，以便為新任市委書記騰出位置。然而，章立明自然不肯輕易放棄，畢竟他背後也有支持者，而且他的老師還健在，在京城依舊有一定的影響力。
因此，他硬著頭皮回應道：“黎錦，你不要太咄咄逼人！你做大了，上麵也不會容你。”
黎錦聽後微微一笑，語氣嚴肅：“你想多了，我隻是更想為江東人民做點事。你看我這麼多年，可曾為自己謀過私利？我都是為了大家，這點，我經得起查。老章，如果你也被關進小黑屋，你能全身而退嗎？”
章立明頓時沉默下來。他心裡清楚，黎錦之所以能夠一次次化險為夷，是因為他與某些既得利益者達成了同盟，而這些人不會輕易出賣他。此外，黎錦早有兩手準備，即便紀委監委調查他，也隻會證明他的清白。
然而，他自己呢？雖然沒有大的問題，但小問題卻不少。更何況，他背後的老師及其團隊是否真的會全力保他？如果他們覺得可以找到一個更好的替代者，或許會選擇犧牲他以撇清關係。最壞的結果，就是老師為了自保直接放棄他！
想到這裡，章立明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寒意。
“老章，現在已經不是過去了。”黎錦靠在座椅上，目光深邃，“時代還是組織的，但江東的局勢已經發生了變化。現在是江東人民要自強富足，更上一層樓。在這個大勢麵前，誰當了擋路石，誰就會被人民的洪水所湮滅。你不信，你可以試試！”
章立明麵色難堪，卻依舊沒有吭聲。他內心掙紮不已，一方麵不願輕易妥協，另一方麵又不得不承認黎錦的話並非毫無道理。
“葉秋瑩本來就不能給你帶來什麼實際的好處，她的承諾都是畫大餅。”黎錦繼續勸說道，“你信她，遲早要跟她一樣，被江東人民所唾棄！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完，黎錦推開車門，轉身下車離去。他站在車旁，目送章立明的車輛緩緩駛離，嘴角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一會，石子義出來後，和黎錦一起去黨校的招待所參加一場聚餐。車裡隻有他們自己人，氣氛頓時輕鬆下來。
“剛才你直接點了葉秋瑩的名字，可以看到，她的臉色都變了。”石子義笑了笑，“她萬萬沒想到你會到常委會來，還有發言的機會，更沒想到你會直接朝她開火。”
黎錦遞給石子義一根煙，同時手裡拿著煙灰缸方便接灰。他抽了一口煙，道：“沒有什麼好說的，她們葉家對我早就看不順眼，甚至想著弄死我。所以，我不能讓江東再有任何隱瞞。我知道趕不走葉秋瑩，但也不能讓她痛快了。”
他吐出一口煙霧，繼續說道：“接下來，我還是得給華朝陽加把勁，讓他不能再在醫院裝死了。就算他是真的治病，也有回江東來治的理由。”
石子義聞言點頭，心中暗自讚歎這是一個絕佳的策略。目前，葉秋瑩正以常務副省長的身份行使著省長的職責。如果華朝陽回來，那麼葉秋瑩的權限將會被大大縮小，甚至可能直接被架空。
“恐怕華朝陽不想回來吧？”石子義思索片刻後說道，“他在那邊躺著賺政績，還能增加退休福利呢。”
黎錦聞言，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小視頻。畫麵中，華朝陽與一名女子走得很近，舉止親密。石子義看完後皺眉道：“他竟然這樣做……可這樣能讓他妥協嗎？”
石子義清楚，如果問題不涉及經濟領域，華朝陽隻需將責任推給那位女子，再向組織做個檢討，或許就不會被追究。
“本來是可以的，畢竟他也是要臉的人，他可不想晚節不保。”黎錦輕歎一聲，“可惜，這件事也被葉秋瑩撞見了，葉秋瑩也在要挾他，所以我們暫時沒辦法利用了。不過，隻要我們提及此事，他還是會感到尷尬，至少能打壓一下他的氣勢。至於其他問題，現在還不能由我們提出。”
石子義點點頭，明白黎錦的顧慮。如果此時強行施壓於華朝陽，隻會逼迫他徹底倒向葉秋瑩那邊，甚至更加抗拒返回江東。
“那你現在怎麼辦？”石子義追問。
“過段時間，趙春深會入京。”黎錦沉聲說道，“他會去找華朝陽談一談，適當調整權力分配，把一部分權力分給其他副省長或者政府秘書長。”
石子義聽完，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是分散葉秋瑩權力的好辦法。過去確實有阻力，但現在轉移支付的問題已經暴露出來，葉秋瑩肯定要交出部分權力。畢竟，那件事不容小覷。
兩人的談話間，汽車緩緩駛向組織大學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