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黎錦帶著陳三鳳驅車來到江山市的一處水庫。陽光灑在水麵上,波光粼粼,周圍青山環繞,景色宜人。兩人先是在岸邊漫步遊玩一番,隨後手下們已經打好了新鮮的水庫魚,並用當地特色做法烹製成美味佳肴。
“我以為水庫的土魚會比較腥,但吃起來我卻一點都不覺得,反而很鮮美,肉質還有彈性,甚至有點脆口。”陳三鳳品嘗過後不禁讚歎,“真不錯!我可以拿點回去嗎?”
黎錦笑了笑:“不是不給你,而是你拿回去做就會腥。到時候,你反而不想吃了。就連江州市的大酒店都不會做這種土魚,可見它走不出本地。這種魚,我也是到了江山市才吃到的。”
陳三鳳疑惑地問:“那這是怎麼回事呢?為什麼彆的地方做不出同樣的味道?”
黎錦解釋道:“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裡出產的魚,就需要相應的本地配料,也需要本地的山水才能烹製出來。這算是小地方的獨有美食。”
“原來如此!”陳三鳳恍然大悟,心中對這片土地又多了一分好奇與喜愛。
正聊著,黎錦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看了一眼屏幕,皺了皺眉,接通後簡單應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怎麼了?”陳三鳳察覺到他的異樣,忍不住問道。
黎錦放下筷子,語氣平淡卻透著幾分警惕:“張芳華要來江東,跟我約了個飯局,說有事要跟我談。具體談什麼,她沒有給框架,估計等見麵時先壓我一頭,再提出她的要求。”
陳三鳳也是一愣:“你覺得她能跟你談什麼?她代表誰——是她自己、張家,還是葉家?按理說,葉永貞應該和你不對付啊,怎麼會派張芳華過來?”
黎錦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我目前並沒有想見她的意思!讓她在江東晃悠幾天,再讓她離開。”
陳三鳳沉吟片刻,又問:“那葉秋瑩呢?是她讓張芳華過來的嗎?”
黎錦淡淡一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葉秋瑩要去礦區視察了。我特意讓礦務集團的人給她發了邀請,讓她暫時離開省政府。”
“哦?”陳三鳳挑了挑眉,“然後呢?”
黎錦繼續說道:“等她到礦區之後,不會讓她接觸到一線業務,而是參觀礦區的後勤民生建設,比如職工娛樂設施、文化活動中心之類的。接下來,等她回來,還會有婦聯的同誌等著她接見,少數民族婦女代表也會找她談少數民族婦女的民生情況。我的原則是,讓她的精力消耗在這些非經濟政策主流項目上。”
陳三鳳聽後忍不住笑出聲:“還真有你的。”
午餐過後,眾人收拾妥當,便準備回城。
晚上十點左右,黎錦一家人回到玉園。他讓家人們先休息,自己卻悄然出門,驅車直奔醫院。
原來,在歸途中,黎錦接到了錢小蘭的電話——老嶽父蘇延年突然昏倒,被緊急送往醫院檢查後發現是腦出血。
趕到醫院時,醫生正在向錢小蘭說明病情。他們表示,蘇延年的狀況危急,需要儘快進行開顱手術以清除血腫。然而,錢小蘭顯然無法獨自做出決定,於是將這個重擔交給了黎錦。
“李院長,先召集一個專家會診,選擇最有把握的方案,擇機進行開顱手術。”黎錦果斷地說道。隨後,他注意到老嶽父仍保持著短暫的清醒,便決定親自去探視一番。
推開病房門,黎錦看到蘇延年躺在床上,眼神中透著幾分焦急與期待。他猶豫片刻,還是輕聲喊了一句:“爸,你感覺怎麼樣?有什麼想說的,你跟我說。”
聽到這聲“爸”,蘇延年的目光微微一亮,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用微弱的聲音說道:“黎錦,我知道我對不起你,過去我確實糊塗。但現在我有個心願,希望你能幫我達成。”
黎錦點點頭:“你說吧,隻要我能做到的,都會儘力幫你。”
蘇延年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急切起來:“黎錦,不要急著給我做開顱手術,先幫我完成換心手術!我腦子裡的問題,其實是心臟問題。隻要換上一個年輕強壯的心臟,我就能完全康複!黎錦,我就這麼一個要求,請你一定要滿足我!”
聽完這話,黎錦心中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沒想到,即便在生死關頭,蘇延年依然執迷於那些不切實際甚至違背倫理的想法。這種行為不僅荒唐,更是一種對生命的漠視。
“爸,你真是從來都沒有改變啊!”黎錦搖了搖頭,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失望,“你的腦子現在充滿了血水,已經乾擾到正常思考了。你就聽我的,安心準備開顱手術吧。”
說完,他轉身要離開病房。
“黎錦!看在咱們曾經的情分上,求你最後一次滿足我的心願吧!”蘇延年見狀,急忙大聲呼喊,試圖挽留黎錦。
黎錦停下腳步,回過頭冷冷地掃了一眼蘇延年:“不用多說了!就聽我和醫生的安排。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適合換心手術,而且這種做法本身就是違法悖德的。錢小蘭,你看著點他,彆讓他亂走或者胡言亂語。”
錢小蘭默默點頭,應承下來。
黎錦最後瞥了一眼蘇延年那張蒼白的臉龐,隨即大步走出病房。他的內心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既有對老嶽父頑固不化的憤怒,也有對這種權貴階層病態追求長生不死的不屑。
離開病房後,黎錦立即吩咐手下秘密調查並保護蘇延年的備用心臟供體。他知道,這種換心手術背後隱藏著極為黑暗的操作手法。所謂的“新心臟”,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捐贈,而是通過長期豢養候選人,提供良好的生活條件和定期體檢,確保心臟處於最佳狀態。一旦需要,這些候選人就會被人為製造意外送進醫院搶救,最終心臟被摘取用於移植。
蘇延年這次執意要求換心手術,顯然是因為害怕開顱手術的風險。在他看來,與其冒險接受開顱治療,不如利用新心臟帶來的功能與血液更新來徹底解決所有健康問題。但這種自私自利的行為早已超出了道德底線。
“好的不學,儘學這些沒用的東西!”黎錦暗自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