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才發現,露營的人比想象中的還要多。
一時間,設施什麼的,竟然有些緊俏。
最後還是多虧了鄒言手裡的那張名片,托司機大叔的福,租到了一頂寬敞又乾淨的帳篷。
剛鋪開,就招到了旁邊人的嫉妒。
“你看人家……”女孩跺著腳,對於男朋友摳唆又動作慢,隻租到一頂小帳篷的行為,感到更加不滿。
男孩正在埋頭琢磨,聞言瞥了眼,隨即幸災樂禍道:“彆羨慕得太早,待會兒你都能鑽裡麵舒舒服服地玩上手機了,他們大概率連框架還沒撐起來呢!那種款式很難搭的,這世上啊,不自量力的人太多!嘖,那麼柔柔弱弱的姑娘,今晚怕是要以天為被了,可憐囉……”
女孩半信半疑,但到底不喜歡自己的男朋友盯著彆的女人看,於是低聲催促道:“好啦,算你還有點腦子,弄快點,我累了。”
薑海吟懶得跟那種人爭辯什麼,她是完全相信鄒言的。
不過看上去確實很難的樣子,她沒有坐著休息,而是走上前主動問道:“有沒有我能幫忙的地方?”
“不用了……”
“我想幫忙。”她堅持道。
“那……你把睡袋什麼的拿出來,整理一下。”
“好!”
收到指令後,她便開始興奮地忙活起來。
“這都拿睡袋了,也太早了吧……”男孩嗤笑一聲,搖了搖頭,信心滿滿地抖開說明書的紙張,鄭重地放到一邊。
二十分鐘後。
小帳篷仍在垂死掙紮,好不容易支棱好,一陣風吹過,又塌了。
而鄒言這邊,一頂規規整整,看上去就非常結實的大帳篷拔地而起。
路過的人,均露出驚訝又羨慕的眼神。
連出租帳篷的老板都走了過來,繞著欣賞了兩圈,稱讚道:“哥們,你專業的吧?”
說著,遞上根煙。
鄒言捋直最後一塊篷布,扣緊,他站起身,氣息依舊平穩:“不抽,謝謝。”
老板離開後,薑海吟湊了過來,好奇道:“你把煙給戒啦?”
說起來,確實有一段日子沒見過了。
“嗯。”
“我聽人家說,好像挺難戒的,怎麼到了你這兒,似乎挺簡單?”
因為從一開始,他就沒有上癮。
這世上,能讓他沉迷的事情,屈指可數。
之所以沾染煙酒,不過是初回鄒家時,為了迎合大局。
如今局勢已經基本上定了,也就沒什麼必要了。
但這些話,鄒言不會去解釋。
好在,薑海吟也能大概猜得到。
她故意將臉埋進男人的胸膛,嗅了嗅,然後揚起小臉,笑嘻嘻地說道:“我都沒注意哎,因為你一直很好聞。”
其實,比起身價千億的鄒二少,她更希望對方能回到最初的身份。
毒舌冷漠,叱吒律界的新貴。
自己選擇,並乾了這麼多年的職業,應該才是他內心真正想要的。
不過她也清楚,有些人,有些事,是生下來就注定的。
他們沒得選。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陪在左右。
雖然他們動作很迅速,但全部整理收拾好,天也差不多黑了。
薑海吟支起小桌子,掛上一盞露營燈。
在搖曳的昏黃中,開始準備晚餐。
刺啦——
白煙嫋嫋,牛肉的香氣彌漫,旁邊的鋁製飯盒也咕嚕咕嚕冒起了小泡泡。
她有條不紊地烹飪著,時不時抬頭望一眼不遠處的小路。
直到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
男人脫掉了衝鋒衣,袖子卷到手肘,露出一截勁瘦的小臂。
他拎著兩桶水,腳步又輕又快,沒多久就來到她麵前。
“一桶燒開,一桶留著備用吧。”
“好。”
木柴是現成的,但生火這件事,薑海吟是真的無能為力。
不具備野外生存能力的人,顯然不在少數,所以大部分人都用的卡式爐。
但不得不說,篝火更有感覺。
即使是四季常春的地方,山間的夜晚也是寒冷的。
熊熊火焰,不僅能照明,還能驅趕霧瘴。
薑海吟不禁想到那次自己跌落山穀,孤身一人,滿心絕望的時候,是鄒言趕跑狼群,當時,他帶著傷,同樣升起了一堆溫暖的篝火。
然後,他們在火堆旁……
“很熱嗎?那就坐遠一點。”
低沉的嗓音鑽入耳膜,她一驚,心虛地眨眼:“啊?”
鄒言伸出手,微涼的掌心貼上滾燙的肌膚:“你的臉,很紅,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吃、吃飯啊!”
薑海吟將飯盒遞過去,並親手挖了一勺米飯,塞進對方嘴裡:“快吃!”
“……”
吃晚飯,稍作洗漱,薑海吟屈起雙膝,坐在帳篷邊上,望著深邃的夜空,以及山下的星星點點。
欣賞夠了,收回目光,落在近處。
男人正彎著腰,添加木柴。
營地裡靜悄悄地,隻有蟲鳴、竊竊私語,還有火星子跳躍時,輕微地劈啪聲。
鄒言收拾好東西,也坐進了帳篷裡。
他單手枕著後腦勺,沒有去欣賞風景,隻盯著想看的人。
“阿言,今天你看到了吧,我幫一個陌生人拍照。”薑海吟忽然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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