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看地真切,當他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待著昔蘭尼的禱告時,哈迪斯從建築裡好奇地探出了頭,並在轉瞬後露出了明顯的嫌惡表情。
雖然那表情持續的時間極短,但哈迪斯臉上確實出現了這種表情。
帝皇麵無表情,他平靜地站在夜色的街巷之中,聽著完美之城億萬人的哭泣禱告,聽著昔蘭尼的頓悟之聲,然後他抬手——
一陣朦朧的金光亮起,下一刻,正在低聲啜泣的昔蘭尼垂下了頭,帝皇身後走出一名禁軍,將這位陷入昏迷的女士抱走了。
帝皇淡淡地抬眼,現在哈迪斯臉上嫌棄的表情更加地明顯和不加掩飾了,但在注意到帝皇看他時,這表情又收回去了。
帝皇開口,聲音平淡,
“你發現了什麼,哈迪斯?”
“一個站在小巷子裡的可疑中年男子,和跪臥在他腳邊哭泣的青年女子。”
帝皇看向哈迪斯,哈迪斯回望著他,夜晚的小巷傳來一陣風聲。
帝皇開口,
“我已知曉你發現宿敵之刃,這也是我為何站在此地。”
哈迪斯發出了大聲歎息的聲音,但在帝皇走到哈迪斯麵前後,他還是幫帝皇推開了大廳的門。
他們走過那九眼的佛像,八劍的劍架,七捧的麥苗,六角的香帳。
每走過一個展品,耀金的火焰便熊熊燃起,照亮黑暗的荒原,烈焰劈啪作響。
哈迪斯皺著眉回頭,看著那些熊熊燃燒的展品,這沒有必要……他的黑域已經……
但這是帝皇,帝皇當然可以做他想做的,哈迪斯隻負責把他帶到那尊破碎的雕塑麵前。
宿敵劍還在那裡,哈迪斯沒敢碰它,即使黑域已經壓製住了它,並且吞噬了那些靈能光芒,但那些膿液還在向外噴湧著,符合物理法則的那種噴湧。
就像是哈迪斯曾做過的那樣,帝皇繞著這柄插在石中的斷劍繞了一圈。
哈迪斯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著帝皇。
最後,帝皇回到了最初的位置,麵無表情地盯著那柄劍,
“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尼歐斯?”
帝皇停頓了片刻,然後他沉默地,緩慢地搖了搖頭。
哈迪斯挑眉,帝皇也不知道?這可不太妙啊……
“你也不清楚?或者你知道這柄劍的來曆,用處什麼的?”
帝皇深褐色的眼眸平靜地望向哈迪斯,
“我並非神明,我並非全能,我並非全知,有關這柄劍所糾纏的命運,你或許比我清楚,哈迪斯。”
哈迪斯深吸了一口氣,他撓撓頭,
“好吧,我以為你知道些什麼——我也沒想到一次簡單的檢查,真能撈到大家夥,我本以為不過是些邪教徒,或者一些小玩具什麼的。”
哈迪斯默默向前走了幾步,他盯著那柄劍,md,那上麵的黑曜石花紋怎麼看怎麼像巴巴魯斯語的變體——還是巴巴魯斯語本身就是由它演變來的?
宿敵之劍,在原本的時間線中,這是來自一柄跟月狼談合作的文明——英特雷斯,英特雷斯是個高度發達的人類文明,文化璀璨,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文明的人類知曉混沌,並一直與之對抗。
但就在月狼即將跟這個文明達成合作時,艾瑞巴斯偷走了這個文明的宿敵劍,並引起了一係列混亂,最終導致月狼和英特雷斯談崩,帝國不得不剿滅了這個文明。
通過四神和艾瑞巴斯的操作,這柄劍來到了戴文總督的手中,早已被納垢賜福的總督拿著這柄劍,親自背叛並捅傷了荷魯斯,強大的腐化之力讓荷魯斯奄奄一息,並最終在昏迷的情況下被不知所措的月狼們送進了四神腐化的神廟。
可以說,在荷魯斯的故事線裡,這柄劍代表著腐化的開端。
雖然荷魯斯在當上了戰帥後逐漸變得暴躁和多疑,但他至少……還是忠誠的。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宿敵之劍現在在帝國手上了,四神究竟在想什麼?還是哈迪斯真的誤打誤撞,截胡成功了?
哈迪斯盯著那柄劍,他緩慢地開口,
“我有兩種猜想……第一種,我們這次真的抓住了條大魚。”
“而第二種……”
哈迪斯抬眼,也回望向帝皇,帝皇的眼中此刻正燃燒著平靜的金色怒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