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見了什麼?”
沉重的黑盔立在鬆土之上,爆彈槍垂下,小赫瑞拉沉默著。
她握著爆彈槍的手緊了緊,
“敵人的屍體,冥王。”
哈迪斯拍了拍手,他半蹲著,黑眸麵無表情地注視著那個躺倒在地上的灰盔屍體。
“他們……沒有靈魂。”
哈迪斯輕聲說著,他終於明白哪裡出現了問題,為什麼在戰鬥中,這份怪異的感覺一直縈繞著他——現在他知道了。
跟鋼鐵勇士戰鬥,讓哈迪斯想起了跟太空死靈戰鬥的過往,給了他一種恍惚的熟悉感。
他們到底經曆了什麼?鋼鐵勇士到底經曆了什麼?作為目前已知的第一個墮落的軍團?
哈迪斯伸出手,他將那具屍體腰間的佩劍拔出,試圖找出更多線索,但隨著哈迪斯的動作,屍體腰間係著的腰帶動了動,一個隱蔽的小包掉了出來。
哈迪斯指尖停了停,他伸出手,撥開那個小包。
一張照片,是三個年輕人在帝皇神像下的合影,已經被血浸透了一半,翻過來,背麵署名,還有一句話,
“為了帝國!為了鋼鐵勇士!”
哈迪斯淡漠地抬眼看了那具屍體,眉眼中辨認出是合照中左邊的那個。
蒼綠的微光電弧亮起,哈迪斯起身,火焰在指間燃儘。
“準備迎接攻擊,東南方向。”
哈迪斯清晰地說,他看著小赫瑞拉敬禮,然後小跑著離開。
冰冷的麵具罩在哈迪斯臉上,不帶一絲溫度,即使整場戰場的數據一直在他腦中推演,哈迪斯還是花費了一點思緒去思考這個問題。
最終,站在屍體堆中,哈迪斯得出了他的結論。
總要有人對這些曾經帝國戰士的血付出代價。
誰做的,誰死刑。
哈迪斯遠眺,戰艦傳來的畫麵很清晰,鐵履犁開黃土,隱隱的轟鳴自風中飄過——
大魚來了。
雖然哈迪斯並不清楚到底是誰給的佩圖拉博勇氣。
他站在風中,靈能巫術的惡臭縈過他的鼻尖。
於是黑暗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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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爾瑟嗤嗤地笑著,它用它蛤蟆般的圓眼看了一眼瓦什托爾,爐火之主看起來吃癟了。
“祂們不滿你,鐵與銅的蠕蟲。”
大魔愉悅地說著,像是要展現四神對它的寵愛般,它張開了它細小支離破碎的小翅膀,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正在指揮著懷言者搭建祭壇的“珞珈”。
“加油,烏利亞。”
英格爾瑟甜膩地說道,它的命運是同珞珈捆綁在一起的,不論是那條命運支流。
然後它扭過頭,繼續咄咄逼人地說道,
“你難道已經失敗了嗎?祂們決定是他了?”
火星猛地從瓦什托爾的口中噴出,它用工匠錘頂住那個癩蛤蟆的下巴,
+鑒於我們的合作還需要繼續,你最好有點禮貌。+
炙熱的溫度炭烤著英格爾瑟,英格爾瑟打了個響鼻,黏液流了出來,
“我已經感知到【第一位】的氣息了,你討厭它,對不對?”
大魔桀笑著,
+它隻是手下,+
瓦什托爾嘶嘶地說道,
+而我是合作者,女士,你是否清楚這一點?+
英格爾瑟笑了笑,它用指頭挪開那熱得嚇人的工匠錘,
“隨便你,”
它說,
“你連鐵鏽災厄者都勸不住,你以為他會知難而退?還是他知曉到了什麼?他是你唯一的牌,不是嗎,我知道,合同,合同——?但現在看起來他要被打出去了。”
纏繞地細密的鐵絲線纜攀爬了上來,爐火之主盯著英格爾瑟,那些搖曳的火焰間隙背後仿佛是無窮儘的地獄深淵,
+不會——+瓦什托爾一字一頓地說,+——是這樣的,他不是那個人,他並未受唾棄者影響太深。+
如果混沌希望這一切更加穩妥的話,就不會是佩圖拉博。
瓦什托爾想到,即使神棄者的命位與機械與鋼鐵相協,但黑暗仍未染指鋼鐵之人。
鋼鐵……瓦什托爾嫉惡地想到,褻瀆的存在,它從未想過神棄者會和機械相連,那個偽帝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歐姆彌賽亞,他自己不願承擔這頂王冠,便以如此褻瀆的方式賜予了他人?!這不是爐火之主踏上憎惡之路的最佳時機,但如果它再不采取行動……它能感受到那未來之河裡,日漸衰落的權柄!
但……無視著那個四神走狗奴隸的話,瓦什托爾想著,它感受著逐漸上湧的力量,來自不遠的未來——這是合約的一部分。
意味著它們的勝利,意味著瓦什托爾的勝利。
溫和寬厚的聲音自兩個醜陋怪物的身後響起,珞珈用紫羅蘭色的眼盯著它們,
【好了。】
信徒舉起啟明者,側身讓兩人看祭壇,鮮血自祭壇中央的黑石方尖碑墜下,屍首堆積成倒吊的偽帝雕塑被綁在黑是方尖碑之上,人骨搭成的劍直指神棄者的方位。
“愛你,親愛的。”
英格爾瑟掐著嗓子地說道,
“你總是完成的很好……可惜……你要是真是他就好了。”
【這不重要,】
烏利亞說道,他是泰拉上最後的那個信徒,烈火熊熊燃燒,他在偽神的注目下投入烈焰,完成了最後的祭祀。
【虔信本就是人格。】
烏利亞說,隨著他的話,他的新身軀抽搐了一下。
瓦什托爾陰沉地盯著珞珈,爐火之主沉思著,不可能是佩圖拉博……它想,沒有關聯……除非……除非祂們要……
爐火之主沉默了。
下一刻,隨著懷言者們的祭祀,伴隨著其他四神的魔軍,瓦什托爾也開始召喚它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