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卡多說,這讓那個存在的注意力移開了,歐爾鬆了口氣,他歉意地點點頭,隨後向後跳,坐在了那個於他而言過大的椅子上。
“等等,沒有更大點的椅子嗎?”
哈迪斯彎著腰坐在小椅子上——房間內所有椅子的尺碼都是一樣的,馬卡多笑了笑,並不回答,而是用大茶壺給哈迪斯倒了一杯茶,那個茶杯在哈迪斯手中就跟洋娃娃用的一樣。
“就是這樣。”
馬卡多皮笑肉不笑地說。
“這個房間的設立目的是讓我們所有人都難受。”
隨後他兩手捧起大茶杯,朝觀賞窗一晃頭,他們現在的位置是在大廳上層一旁的一個小隔間內,這就像是劇院上層的雅間一般。
“他們開始吵了。”
馬卡多冷靜地說道,
“你是想先聽原體們批鬥尼歐斯,還是願意先質問我?”
哈迪斯沉默片刻,他裝模作樣地抿了一口茶,還沒嘗出味,茶水就沒了。
馬卡多又為他續上一杯。
“先聽樂子。”
哈迪斯堅定地說,馬卡多因此嗬嗬笑起來,老者似乎很滿意這個回答,隨後他們三個一同伸長脖子。
人類的本質是看熱鬨。
…………
【你是故意那麼做的?】
基利曼難以置信地問道,他半跪在人類之主麵前,金色的短發宛如燃燒的黃金,其寶藍色的眼眸望向尼歐斯,一手放在聖吉列斯的治療倉側麵。
尼歐斯卻隻是淡淡一笑,
“無論我如何回答,真正的答案隻會在你的心中,我的孩子。”
【你……】
基利曼嘴唇顫抖,
【你真的曾賜予天使幻象?】
人類之主不再回答,抱臂站在一旁開冷氣的莫塔裡安冷笑了一聲,蒼白之主提高音量,
【我想現在你還在瞞著我們些什麼——我問你,尼歐斯,萊昂在哪裡?可汗與魯斯又在哪裡?伏爾甘去哪兒了?】
蒼白之主俯下身,他眯起眼,陰影籠罩在人類之主身上。
【你知道他們在哪兒……你卻不說,尼歐斯。】
“我正準備告訴你們這些消息,”
人類之主麵色不變,
“你不是要去納垢的花園嗎,莫塔裡安?在那之前,伏爾甘會出現的。”
毒氣噴在尼歐斯臉上。
【你隻回答了一個問題。】
“你何時如此在意你兄弟的死活了,莫塔裡安?”
【彆!】
安格隆猛地出現在莫塔裡安和尼歐斯身旁,紅砂之主一手死死地拉著莫塔裡安的拳頭,
【冷靜。】
紅砂之主說,某種特殊的力量自他的手中流出,幾息之後,莫塔裡安似乎變得冷靜些了,於是原體放下手臂。
安格隆抬手示意莫塔裡安冷靜,隨後皺著眉看向尼歐斯,紅砂之主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粗聲粗氣地說道,
【雖然冒犯,但我希望你說些人話——或者做些人事,尼歐斯。】
安格隆加重了“父親”兩字的語氣。
“我的一言一行皆為人類,所作所為均是正確。”
帝皇坦然自若的說道,與此同時,高台之上旁觀的哈迪斯不禁發出了感歎,
“他真不是個人啊。”
哈迪斯感歎道,他身旁的兩位也發出了讚許的聲音。
【你指不管你的子嗣,把他當做工具,不為他拆除屠夫之釘?】
這次安格隆率先吹響了開團的號角,反帝先鋒莫塔裡安立刻跟上,補滿傷害。
【你指失聯了一萬年,這期間放任你的同僚作惡?】
最後還是一直對尼歐斯保持著必要禮節的基利曼打出了真實一擊,
【你為何要這麼對待聖吉列斯?!】
基利曼滿腔失望地問道。
雖然失去了笑容,但尼歐斯則依舊麵色坦然,
“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不禮;都並不與真正的成功相左,的確,按照你們的標準,我有愧於你們,但我從不對此感到抱歉——因為我沒有做錯。”
【那麼你的意思是隻要正確,我們可以不忠不孝?】
死神冰冷地問道,仿佛隻聽進去了這兩個詞彙,但帝皇對答如流,
“你認為你現在對我很忠誠或是孝順嗎,莫塔裡安?”
“咳咳咳!”
看戲的哈迪斯沒有蚌住,他咳嗽起來。
莫塔裡安的臉因此更黑了,就連一旁的安格隆也開始咳嗽。
基利曼卻並沒有受影響,他的目光依舊堅定,
【那麼我希望您能夠闡述這些行為背後真正的目的和價值,我父。】
羅伯特·基利曼的金發正閃閃發光,靈能碎片聚集起的王冠正在他的頭頂懸空閃耀著,跪地的君王正誠懇地朝著帝皇發問——
仿佛真的在思考是否該繼續讓人類之主執掌帝國這艘巨輪的船舵。
即便基利曼已然曾經連續工作了一千餘年,即便他現在有時依舊會對著公文歎氣,但他顯然比其餘諸位在麵對公文與責任時,更加具有真正的勇氣與良知。
“臥槽,他來真的。”
哈迪斯小聲地驚呼道,他看著基利曼毅然決然地握住了尼歐斯的手。
【請告訴我真相,父親。】
哈迪斯突然腦中升起一個不妙的念頭,
“等等?!尼歐斯不會借著這招趁機跑路吧?”
他問道,但馬卡多與歐爾佩鬆都沒有給他回應,他們陰沉著臉,似乎回答了哈迪斯的問題。
所以這次尼歐斯會選擇良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