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遠航,我們的命運係於扁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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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拉辛若有所思地抬頭望了眼牆上的種族圖,在那盤根錯節,宛如大樹根枝般左總複雜的線條,其上大部分都熄滅了,有的則宛若恒日般閃爍。
“冉丹……”
塔拉辛看向樹梢最末端,在那裡,一點微弱的閃光正時隱時現。
“冉丹的殘餘終於滅族了?”
塔拉辛自言自語般地說道,隨後它長歎了一口氣,
“還好我這裡收藏了一隻冉丹的軍隊。”
“彆再琢磨你的小玩具了,”
渺遠的聲音自遠方傳來,仿佛穿透一切時空,塔拉辛嗬嗬一笑,它早已熟悉了這傻逼歐瑞坎犯病裝逼一般的說話方式。
“怎麼了?”
塔拉辛隨口問道,
“寂靜王終於決定出兵了?還是風暴王那邊?”
寂靜王為眾多王朝所定下的鬨鐘終於於第40個千年的末尾響起,這個不要臉的老東西還敢回來麵對它已死去的子民們?
不過若是風暴王那邊,塔拉辛並不怎麼意外,隨著眾多王朝複蘇,風暴王也隱約有著想要組建大遠征軍的意思——前提是它得通過或者打過寂靜王。
但、但、但是,
塔拉辛非常人性化地咳嗽了一聲,它,塔拉辛,業餘收藏愛好者,早已決定攪一攪這攤渾水,讓那兩個傻逼都不好受一些——它們不好受,塔拉辛就爽了。
順便再看看能不能拯救那些尚存本質的太空死靈。
屆時,等到寂靜王或者風暴王如閃電般歸來那刻,它們會發現至少五分之一的王朝沒有醒來——都被塔拉辛聯合帝國搬空了。
此時的時機,在河外大吞噬者持續朝銀河進軍,朝銀河內部施壓的情況下,寂靜王或者風暴王回歸,組建軍隊,都是極其合理的事情。
因此塔拉辛並不驚詫,它等待著傻逼歐瑞坎的話語,不論是寂靜王還是風暴王,它塔拉辛一樣罵。
“不,不是它們的事情。”
這句話令塔拉辛詫異起來,隨後它仿佛聽見它這位老朋友在它常呆的觀測點位暗暗罵了一句。
“不是?!”
歐瑞坎氣急敗壞地大叫起來,
“在重點觀測的3396支命運支流裡,在幾個相近的錨點處,我沒有感知到我們種族的氣息!它們統一消失了!”
“?”
塔拉辛默默冒出一個問號,所以這意味著什麼,手辦王小心翼翼地問道,
“所以……這意味著什麼?”
它小心問道,塔拉辛則大罵一句。
“這意味著這些命運線裡,有什麼將我們滅族了——不是我們懼亡者時刻的種族,而是現在的種族!”
“尼歐斯究竟同奸奇創造了多麼離譜的重疊命運?!”
為何在這些時間線內,它們被滅族了?!
歐瑞坎大罵道,它或許能接受自己種族滅族的現實,但這發生地太突然,而這又不僅僅出現在一條命運線內,而是多條命運線在相鄰的時刻同時發生。
這意味著,當命運線重疊之刻,它們很可能麵對一支太空死靈滅族的命運線——當然不是它們現在所處的主命運線,而是那條應當被“摧毀”的命運線。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是——
“誰滅族了我們?!帝國還是混沌?!還是那個勞什子奸奇?!”
歐瑞坎怒罵道,
“塔拉辛!借我一支死印隊!”
“等等你要乾什麼?!”
“派遣它們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就以你想要收藏珍寶的名義。”
“不是,又是借我的名義???”
“因為你名聲已經足夠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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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駛出這片亞空間星域了。
坐在指揮台前的以太長久地盯著地圖,它感到自己緊繃的神經放緩,生存近在咫尺。
身為最德高望重的以太,它淡藍色的皮膚已然有些鬆弛了,嗅縫之上,亮紅色的寶鑽貼在其上,排列為六邊型的形狀。
儘管它還是感到不舍,精神體中感到空落落的,它們無法舍棄自己深耕了千年的土地,無法舍棄鈦族這一極其便利與高效的種族。
在這片土壤上,冉丹遺留們成功實踐了物理操縱與社會思潮植入,通過偉大精妙的社會建設將整個種族建設起來,並留下了殖民奴役其他種族的插口。
這是多麼偉大的成就——自星空望去,那些波光粼粼的星球,其上星輝正是文明與繁榮的象征。
但現在,它們卻又不得不離去。
為了生存……
冉丹遺族,或者現在可以被稱作以太的異族歎息著,它感到不舍,但為了整個種族的延續,它們又不得不離去。
至少火種永存。
多年前,冉丹覆滅之際,也是無數這樣的船隻朝四麵八方駛離,試圖尋求生存之道,其間無數試圖脫離戰場的逃生船艦被人類帝國毀滅了,而它們則成功逃了出來。
而現在,因為鈦帝國的體量尚小,為了保證逃離後的生存能力,它們不得不隻派發出一支逃生船隊。
當然,也有亞空間穿梭技術不完善,隻有一支逃生船隊可以裝備的原因。
但不論如何,它們所逃出來了。
以太想到,亡國之痛讓它的思緒所發散地很遠,遠到千萬年後——但突然,它感覺船上太安靜了。
就像是印證著以太的感覺,忽然,一直震顫著整艘船隻的引擎緩慢地沉默下來,在中樞智能係統沒有報錯的情況下,整支逃生船隊開始在亞空間滑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