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互相繚繞,難以分辨真相。
被獻祭者則目睹了全部真相。
他自願獻祭。
……………………………………
【基利曼】眼眸中映出那怒海狂濤中那幾舟小小方舟,那小而殘破的軍艦陣列宛如巨艦旁的漁船群般渺小。
基利曼嘴角勾起。
即便另一個基利曼特意讓費努斯·馬努斯與整個混沌帝國分隔開,特意保持住距離,但也不會料到現在的場麵。
冷血君王親自蒞臨,隻為絞殺費努斯——【基利曼】深知費努斯的重要性,與其他原體相比,費努斯更加觸及帝國的根本。
[進攻。]
【基利曼】輕輕說道,隨後滿意地看見一片光芒映亮他的視線——無數魚雷與光矛自弦下衝出,照亮虛空四野。
戰鬥機啟航,護航艦蜂擁著重巡出列,火力充沛的戰列艦上騰起萬千煙火,引擎的火光咆哮在銀河間,他麾下戰艦的數目足以輕易淹沒費努斯的艦隊——
【基利曼】絕不打無準備之仗,他擁有一整個帝國,這便是他皇權最好的禮物。
而現在……假如費努斯真的想要取勝……
【基利曼】眨了眨眼,好奇地看著費努斯麾下的戰艦群正在急速列陣,擁有鋼鐵意誌的原體在極短時間、極短空間內將他的戰艦群變成了一個拳頭,艦群聚集,一層層包裹住最中心的主艦。
……隻剩下最後一個選擇,一個這銀河間絕不會出錯的戰術。
【基利曼】沉思,手搭在腰間佩劍之上,看著那個拳頭忽然開始加速,筆直打向【基利曼】的艦船,幾乎以完全犧牲之姿態,
【基利曼】可以看見那些費努斯打頭陣的輕巡與他麾下的戰艦相撞,共同失控地甩向遠方,但在那之後,在剝落出一片血肉後,費努斯的拳頭繼續帶著幾近暴怒的速度朝著【基利曼】砸來。
是了……【基利曼】轉身,準備去迎接他的“來客”,費努斯·馬努斯打算用跳幫戰,這也是在巨大戰力差下唯一的解法。
【基利曼】就等著費努斯前來跳幫,他腳下的重型戰列艦早已做好了迎接跳幫戰的一切準備,在這方戒備森嚴的區域,【基利曼】會生擒費努斯,然後將他的靈魂汙染。
他會為混沌帝國帶來再一個喜訊的——
就像是當初那樣,他總是贏。
【基利曼】微笑著,難以抑製地想起當年的畫麵。
…………………………………………
【過去】
【另一個命運線】
[很漂亮的布置,我的兄弟,這證明了你對於帝皇命令的重視。]
身著漂亮藍甲,【羅伯特·基利曼】同【莫塔裡安】一起朝著皇宮走去,首先他們需要通過皇宮花園——這裡的布置由【佩圖拉博】所負責。
【基利曼】一邊漫步,一邊像是抬起頭,對那些布置在空中的金色絲帶與雕塑嘖嘖稱奇,他身旁走著【佩圖拉博】,麵無表情的原體在聽完【基利曼】的稱讚後隻是板著臉冷笑。
[沒有人會對他的命令不重視。]
【佩圖拉博】毫不留情地乾脆指出了這一點,這讓一旁不語的【莫塔裡安】忽然轉過頭瞥了【基利曼】一眼,但【基利曼】則是依舊帶著天衣無縫的笑容,
[正是如此——我由衷地感到高興,為我們偉大佩圖拉博所取得的成就,我很高興看見泰拉能夠在你的帶領下固若金湯,雖然我當初為你與你的軍團離開大遠征而難受過不少時日。]
【莫塔裡安】抬眼,跟臉不紅心不跳說漂亮話的【基利曼】對視了一眼。
[真正的力量該用在真正需要它的地方。]
【佩圖拉博】冷笑著說了一句,但明顯【基利曼】的話讓他很受用,【莫塔裡安】也急忙見縫插針,
[我們的父親會為你感到自豪……我想我該收回我曾認為多恩更合適的想法,佩圖拉博——在我看見了一座固若金湯的堡壘時。]
[嗬!]
【佩圖拉博】忽然揮了揮手,替兩位原體打開了進入正堂的門,原體板著臉,側身站在門旁,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雖然我承認你們的話正確異常,但不要再試著跟我套近乎了,我不會在他麵前替你們說漂亮話的。]
[真是傷心,我原本以為我們的關心會更加緊密。]
【基利曼】笑著打趣道,卻也沒有絲毫停留,直接進入了金碧輝煌的正廳之內,【莫塔裡安】則在臨走前最後瞥了眼【佩圖拉博】——
【佩圖拉博】皺著眉眨了眨眼,他剛剛仿佛在蒼白原體的雙目間看見了什麼,但那份奇異的光芒一晃而過了。
正廳金碧輝煌,就像是整座由巨龍搜刮財寶,由金幣所堆積而成的金山那般,無數令原體眼花繚亂的浮雕在牆壁上載歌載舞,恍惚間,那些細細雕刻的人物與怪物,在搖曳的燭光與燈光間仿佛活過來了一般,陰影與光明之下,麵容詭異地動起來。
足有一個蘭德突襲者大小的巨型水晶燈懸掛在大廳之上,散發著刺眼的光明,每一顆水晶都足以買下一整個A級星係,無數扭曲的侍從人影映在其上,如溪水般流淌而過。
嫋嫋樂聲輕快地在大廳內響起,尚未到約定的時間,因此晚宴尚未開始,【莫塔裡安】環顧四周,除了匆忙又優雅漫步於廳堂的凡人外,他一眼便看見了那些先他們一步抵達的原體。
[基利曼!莫塔裡安!這裡!]
【馬格努斯】高高舉起他手中的酒杯,大笑著叫兩位原體過來,赤發飄揚,意氣風飛,畢竟如果沒有任何意外的話,今天將會是一場史無前例的慶功宴——慶祝大遠征順利結束。
但可惜這場晚宴將終究停留在【馬格努斯】的想象中,佳肴將濺上鮮血,兒子將用利劍割開父親的咽喉。
兩位各懷鬼胎的原體走過去,【莫塔裡安】感到【馬格努斯】似乎鬆了口氣——
【馬格努斯】跟【福根】似乎沒什麼話題,鳳凰太過嚴肅,又隻跟【費努斯】交好。
因此在原體間聲譽頗為不錯的【基利曼】與【莫塔裡安】對於【馬格努斯】反而是更好的聊天對象。
【馬格努斯】朝【福根】舉杯,兩位原體碰杯喝了一次,隨後【馬格努斯】便以此為某種結束對話的信號,看向【基利曼】與【莫塔裡安】。
哦,【馬格努斯】先跟【基利曼】打的招呼,隨後才是【莫塔裡安】——畢竟【羅伯特·基利曼】才是帶領他們走向大遠征勝利的戰帥。
[敬我們英明的戰帥一杯。]
【馬格努斯】說,舉杯,酒液在他的玻璃杯中流淌,在場的原體又喝了一輪。
【基利曼】一口氣喝乾酒,微笑著微微抬手示意,
[還是在座我們每個兄弟們的功勞,我不過是占個名頭。]
[你何時這麼謙虛了,基利曼?]
【馬格努斯】魯莽地說道,或許是因為慶功宴,讓這位原體變得懈怠了起來,又或許他本就如此傲慢。
[我記著你當初可不是這樣——基利曼,我記著最初在泰拉之上的時候,你特彆喜歡搶風頭,我還記得魯斯當時還不服氣你來著。]
【莫塔裡安】看著【基利曼】眼底的藍色變深了一點,這或許是某種憤怒的表現,但【羅伯特·基利曼】從未表現出他真正的情感,他隻會在他該憤怒的時候表現出恰到好處的怒火。
[太久遠了,]
【基利曼】擺擺手,又隨意自旁邊的凡人侍從盤中拿起了新一杯酒,眾人的視線與注意力因此順著原體的手看過去,被微妙地打斷了一次注意力,
[我都不怎麼記得我兒時在泰拉上所發生的事情了,除了對我們父親的尊敬與愛戴,我隻記得最後那場災難所發生時刻的痛苦。]
[啊——我倒是還記得一部分。]
【馬格努斯】絲毫沒意識到不對勁,繼續順著【基利曼】的話說,【福根】隻是默不作聲的旁觀,估計是在等【費努斯】,也沒有聽出不對勁。
[我們父親的嚴厲與仁慈,美妙的知識——尤其是我第一次使用靈能時分的驚喜,那種奇妙的感受……]
【馬格努斯】像是陷入了無窮回憶,仿佛下一刻就要開始歌頌靈能的美妙。
【莫塔裡安】一點都不想聽【馬格努斯】的長篇大論,而且往往這個時候【馬格努斯】會拽上【莫塔裡安】這個唯二的靈能原體,非讓【莫塔裡安】承認靈能的美妙。
出於禮貌與其他需求,【莫塔裡安】會假意承認。
但在蒼白原體的視線中,在他們大肆談論靈能的奇特之處時,【莫塔裡安】卻悲哀地看見兩個傀儡,他自己身上沾染著三種混沌的光芒,而高談闊論的【馬格努斯】身上則溢滿亮藍。
好在【基利曼】及時打斷了【馬格努斯】的更進一步,
[靈能……恕我冒昧,我的朋友,你的眼也是靈能所造就的嗎?我依稀記得在泰拉之上時,你仍是雙目。]
【基利曼】好笑地看向【馬格努斯】,赤紅原體猛地一愣,看得出關於失去眼睛的記憶從原體的腦中被簡單粗暴地剔除了。
[我的確不記得……]
【基利曼】這句話有些過於突兀與冒犯了,連一旁發呆的【福根】也微微皺眉看向【基利曼】,但突然再度打開的門打斷了他們的主意,原體們往門口處望去,
【佩圖拉博】帶著【聖吉列斯】、【安格隆】進來了。
[基利曼、莫塔裡安,]
站在門旁冷眼看著兩位原體進入大廳的【佩圖拉博】朝大廳裡喊了一嘴,臉色語氣不善,
[父親找你們……彆叫他等太久——嗬,真是幸運,他已經連續幾十年沒有親自傳喚過他的子嗣了……還得是他偉大的戰帥,哦,莫塔裡安,你或許是個意外。]
【莫塔裡安】眨眨眼,已經不會因為語言的冒犯而憤怒了,他舉杯一飲而儘杯中酒,隨意放下自己的杯子,朝出口處走去,他身後的【基利曼】則還不忘【馬格努斯】,朝後笑笑,微笑間帶著些許調侃。
他們跟【聖吉列斯】與【安格隆】擦肩而過,彼此僅僅是簡單地點頭示意——就像是他們還不太熟那樣。
但實際上,【莫塔裡安】已經看見了他們手中共同的屠刀。
【馬格努斯】站在他們身後,原本的思考被【安格隆】的大笑所打斷——
【基利曼】的提問似乎真的讓赤紅原體困惑了,【馬格努斯】皺起眉,開始思考自己為何從未考慮過這些問題,也從未在意過這一點。
泰拉陷落,原體們被拋向銀河各處的那一天……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自那之後,他缺失了一顆眼球?
他被【基利曼】所拋在身後,【基利曼】微笑著,朝【佩圖拉博】走去,跟【莫塔裡安】共同離開了正廳。
【佩圖拉博】冷著臉朝兩位原體施壓,在為了【帝皇】呼叫他們而不是【佩圖拉博】而憤怒。
隨後,【佩圖拉博】帶著些許怒氣地關閉了大門,門扉在他們身後重重合上。
計劃的第一步順利進行。
第二次前來叫他們出去的,此刻正在為他們帶路的並不是【佩圖拉博】,而是【阿爾法】。
【基利曼】臉上的微笑消去了,泰拉花園中的樹林在他臉上映出斑駁移動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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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過去】
【另一命運線】
【藍色靈能……他媽的……藍色靈能!馬格努斯你現在看著我的眼發誓——你他媽看見馬卡多身上冒藍光了!】
深夜的原體寢室內,魯斯猛地抓著【馬格努斯】的胳膊,劇烈搖晃起來,【馬格努斯】幾乎被搖晃地口吐白沫起來。
[等等——我是第十五號,我不叫馬格努斯!]
十五號——尚未被命名的【馬格努斯】小聲地咆哮到,
[彆晃了!我確實看見了,前天我們去室外角鬥場的時候,我在經過一個窗戶的時候看見馬卡多從側連廊匆匆走過去了,他身上千真萬確閃過來片刻藍色。]
聽了【馬格努斯】的話,魯斯猛地鬆手,狼王低頭,絞儘腦汁地思考起來,
片刻後,魯斯的臉上一片慘白,
[側連廊……側連廊連接著地下迷宮——馬卡多是要對網道做手腳?!還是黃金王座……]
一個具有著奸奇力量的存在在皇宮內自由行走……難道萬變之主打算借【馬卡多】之手,在原體們尚且不成氣候之時便炸毀網道?!
[馬卡多為什麼叛變了?!]
魯斯再一次難以置信地小聲咆哮道,即便有著預想,但在真正證實了這一點後,魯斯反而感到極其的難以接受,畢竟老者是他來到這處命運裡,少有給了他溫暖和友誼的正常人。
扔下【馬格努斯】,魯斯焦急地在房間內打著圈走路,最後像是理清了這一切,魯斯打定了他的主意。
不論如何,【馬卡多】的不對勁必須報給【帝皇】。
[聽好了,馬格努斯,我們現在就出你的房間,找禁軍彙報情況,讓禁軍立刻帶咱倆去找帝皇,接下來帝皇問你,你就全部如實說,我會解釋剩下的一切。]
想通這一切,魯斯立刻不由分說拽著【馬格努斯】就走,往寢室門口走去,
[唉?!等等!你先說藍色靈能代表什麼——而且現在是宵禁時間!你這個蠢貨!你怎麼跟我們的父親解釋你在宵禁時間出現在我的房間內——我們會受到懲罰的!!!]
[彆管你那破懲罰了!我們要稟報的事情遠比違反一個宵禁更加嚴重!]
狼王大喊起來,強行拖著不願意出去的【馬格努斯】來到門口,然後他猛地拉開房門——
“晚睡的可不是乖孩子啊,我的壞男孩們。”
一片靜默的漆黑內,麵容平靜,手提提燈的老者站在門口,悠悠說道,他手中的提燈散發出幽深藍光,映亮了【馬卡多】的臉龐。
【馬卡多】的雙目一眨不眨,密密麻麻的溝壑攀爬在老者臉上,讓他的麵目越發猙獰可怖。
【?!!!】
完全出乎意料的發展,魯斯想要立刻大叫引起其他人注意,同時,在思維反應過來之前,他的拳頭已經揮了出去,重重地衝向【馬卡多】——
但下一刻!一道狂風猛地自【馬卡多】腳下刮起!某種巨大的力量死死捂住了魯斯的嘴,讓他叫喚不能,隨後被連同【馬格努斯】一起掀翻砸進了屋內。
哐當!!!
巨大的聲音卻無人能夠聽見,【馬卡多】不緊不慢地向前一步,邁進【十五號】的寢室,那道門猛地在他身後被關上,將整個房間同外界完全隔絕起來。
【唔——唔唔!】
魯斯狂暴地試著張開嘴呐喊,但他做不到,他所處的這具身軀依舊是幼年——但即便是成年原體,【馬卡多】也有能力短時間內摁住一個。
“瞧我發現了什麼,兩個淘氣的男孩,違背宵禁私下聚集——第六號、第十五號,我很遺憾地通知你們,明天的課程你們不必參見了,作為你們違反規則的懲罰,你們需要關一天禁閉。”
隨後【馬卡多】輕蔑地瞥了一眼魯斯,
“魯莽,”他說,“如果不是我為你們的行為打掩護,你們早就被發現了。”
[等等——老師!是第六號強行來的!我一直在試著驅逐他,但是他武力威脅我!]
不明真相的【馬格努斯】直接倒戈了,魯斯氣得快昏過去,現在他們唯一的指望是可汗,但之前為了不牽扯到可汗,魯斯一直根可汗保持著較遠距離——白疤原體能夠發現不對勁嗎?
但在此之前……
魯斯用著一種極其仇視與蔑視的目光死死盯向【馬卡多】,意識到魯斯的目光,【馬卡多】發出一聲輕笑,揮手讓聒噪的【馬格努斯】陷入了沉睡。
“聰明的小家夥……黎曼·魯斯對吧,我怎麼不記得你們的父親給你起過這種名字。”
狼王感到自己被死死扼住的喉嚨突然通了一道小縫,在強烈的窒息感中,他張開嘴,鮮血自嘴邊溢出,發出他的咒罵與疑問,
【馬卡多……為什麼……背叛……】
【馬卡多】眨了眨眼,他手中藍色的提燈越發明亮,
“為何背叛?黎曼·魯斯,或許這問題該由我問你——
為何忠誠?第五號,你忠誠的原因是什麼?”
眼看魯斯麵上露出驚愕的神色,【馬卡多】苦笑一聲,也不願多說,在【帝皇】眾多子嗣間,他最偏愛魯斯,卻不料魯斯一昧盲目信任【帝皇】。
“好好睡吧,”
【馬卡多】說,轉身離去,魯斯感到一股巨大的困意突然席卷而來,他的兩個眼皮開始粘合,打顫,
“明天之後……你就會明白我是在救你們。”
門被輕輕打開,再度被關上。
隻留下屋內兩個睡過去的小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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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格努斯】打了個冷顫,他雙目放空,感到渾身發冷,他盯著杯中酒,藍色酒漿中映出他赤色的麵龐,那之上,一隻眼永遠消失了。
他想起了一部分。
【基利曼】跟【莫塔裡安】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有了熱場王【安格隆】的加入,整個正廳內都充滿了歡聲笑語,各軍團們的佼佼者也都入場了,但現在【馬格努斯】卻漫不經心起來。
他挑了個燈光昏暗的角落,皺著眉思考著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冷汗從他額頭上滑下來,但在高聲笑著討論的原體間,似乎隻有【福根】發現了【馬格努斯】的不對勁,【安格隆】則繼續跟【聖吉列斯】高談闊論著。
[你還好嗎,馬格努斯?]
在【安格隆】跟【聖吉列斯】同一個帝皇之子搭話的間隙,【福根】皺著眉低聲問向【馬格努斯】,此時此刻,赤色原體的臉色蒼白到難看。
但不知道為什麼,【安格隆】跟【聖吉列斯】都像是沒看到一樣,他們之前也是這樣的原體嗎?【福根】緊緊皺著眉,他開始有些期待【費努斯】趕緊到這裡了。
[我……想起一點過去。]
【馬格努斯】打了個哈哈,
[人太多了,我去外麵吹吹風。]
隨後他慌忙地就像是逃難般放下酒杯,就像是那藍色的液體中有著極度令他恐怖的存在,【馬格努斯】起身,慌張地離開了大廳。
[馬格努斯……似乎有些不對勁?]
【福根】擔憂地說道,隨後就被【安格隆】一聲大笑打斷了,滿身珠寶的【安格隆】隨意將手搭上【福根】的肩膀,用力摟了摟,
[那小子估計又在自己身上試什麼禁術了,]
【安格隆】對【福根】拋了個媚眼,吹了個口哨,【福根】幾乎毫不掩飾他的厭惡了,原體立刻把【馬格努斯】的事放下,轉而專心將自己從【安格隆】的手裡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