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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聆聽,這是銀河在爆粗口。
當然,銀河顯然不具備意誌,不具備一個統一的人格,這些都是某種規則與概念的表現,但顯然它們對於現在的畫麵不甚滿意。
但側耳聆聽、悉心觀察——你會看見銀河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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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哈迪斯再再再再再一次睜開了他的眼。
但他眼中的畫麵並不是重症病房的天花板,也不是馬卡多那張正指著鼻子罵他的臉,亦不是銀河之間的點點繁星——而是一片黑暗。
黑暗到哈迪斯以為他自己沒睜眼。
於是哈迪斯再次嘗試了睜眼的動作,隨後他想他大抵是睜著眼的,是他所處的環境太過漆黑,冥王心念一動,幾團內部慘白,外焰輪廓卻是漆黑。
他這才勉強看清了環境——依舊是他昔日陷入幻境時分的餐廳,隻不過一切都昏暗下去了,牆壁上原本掛著的畫也都不見了,連那副《蒙娜麗莎》都已不見。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副巨大的、混沌的巨型畫,整幅油畫由一個顏色填滿,無一絲遺漏,無一絲輪廓與形狀。
隻是一色。
仿佛填滿全部天地與寰宇。
哈迪斯撓撓頭,說不出那顏色究竟是什麼——這顯然是一種未被命名與定義的顏色,一種人類、懼亡者、蟲族、任何文明與意誌都沒有見過的顏色。
但在看見它的第一眼,哈迪斯就知道這個顏色是最後的顏色——由全部顏色均勻混合而成,隨後隻存在這一種顏色,再無其他姹紫嫣紅。
這顯然是個讓人下意識感覺到不舒服的顏色。
哈迪斯眨眨眼,想要試著脫離出這片幻境——他得返回戰場,他試著平日裡的做法,失敗了。
於是他開始試著在這個房間裡找門或者是窗戶,“離開”這一動作將讓他從深層意誌裡退出,回到外側世界。
但隨後他發現,整個環境在改變。
他行走著,餐廳卻似乎越拉越大,沙沙的聲音在哈迪斯腳下傳出,他低頭卻看見大片大片的泰倫殼——內裡是空的,血肉與內臟被什麼存在吞吃了。
哈迪斯下意識擦擦嘴,心虛地移開目光。
應該不是他。
但估計就是他。
他繼續行走,祈禱著不要再度遇到噴馬卡多的電飯煲,好在尚且無事發生。
他依舊在行走,整棟房子外卻傳來了隱隱的咆哮,風暴在嘶吼,越來越大,帶著瘋癲與不清不楚的吟語。
這似乎是某種同類,哈迪斯想到,聽見這個聲音讓他更加饑餓了,而似乎另一個存在亦在看著他流口水,就像是黑夜裡直立朝他行走的熊瞎子。
但這幢房子現在既沒有門,也沒有窗,所以他們倆大抵現在都是安全的。
終於,他走到了他想他應該到的地方。
冥王周身的鬼火向前向上探了探,在看清麵前的東西後,冥王詫異地挑了挑眉。
他看見一個工作台,跟他撞大運轉生前自己家裡麵一模一樣的工作台,隻不過那上麵並沒有他所心愛的棋子,而是無數散落的,正在互相融合的拚圖碎片。
這是要他拚?
哈迪斯坐下來,一把把那如山般的拚圖碎片推到一邊,準備清出一塊乾淨的桌麵再拚,但隨後他的手卻又碰到了什麼,在拚圖山的最下麵,哈迪斯眨眨眼,將那個東西抽出來。
那是一個薄薄的小冊子。
上麵寫著《銀河自救指南》。
哈迪斯下意識回頭,顯然,屋外的怪物似乎也得到了跟他一樣的東西。
某種存在選擇了他,選擇了冥王——這個下策中的下策,因為其他存在實在是太不爭氣了。
哦不,或許至高天中的萬變之主亦可給予期待——
前提是那個該死的人類之主不再玩弄他無趣的小把戲。
但這現實嗎?這顯然不現實。
在拚圖之前,哈迪斯翻開了那本小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