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來到西安軍政總署。
這裡原來是東北軍的最高指揮機構。
現在是西北抗日聯軍總部。但是,已經沒多少人。輝煌不在。
通報身份。
“我找詹兆剛主任。”
“請。”
順利進入。
根據黃點位置,很容易找到。
詹兆剛正在奮筆疾書。很難想象,他居然還懂得寫文章。
又會拿槍。又會寫文章。文武全才啊!
“詹主任。”張庸叫道。
“是你?”詹兆剛抬起頭。但是沒有笑容。
他當然知道張庸是來做什麼。
那邊有反應了。
“我們是在這裡談,還是到會議室去談?”
“在這裡吧!”
“好。”
張庸大馬金刀的坐下來。
對方的憤怒態度可以理解。畢竟是非常嚴重的事件。
三十多個警衛,幾乎全部陣亡。
什麼樣的土匪,有這麼強悍的戰鬥力?
換誰都不信。
詹兆剛站起來,給張庸端來一杯水。
然後坐著。不說話。
安靜。
“侍從室命令我全權處理此事。從重從快。”
“那你有什麼看法?”
“必須是日本人乾的。”
“什麼?”
“必須是日本人做的。是日本人在背後策劃的襲擊。”
“胡說八道!”
詹兆剛的臉色頓時就憤怒了。
他很生氣的站起來。
“這是明目張膽的襲擊行為!你們必須負責!”
“必須是日本人乾的。”
張庸枯燥的重複。強調。
他相信對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隻是需要一點時間。
真相。很重要。
但是,又不重要。尤其是眼下。
好不容易才勉強建立起來的合作關係,難道又要破裂嗎?
當然不能。
估計被襲擊的那位也不允許。
槍口必須一致對外。
這,就是他張庸準備要乾的臟活。
無論和日寇有沒有關係,他都要全部蓋到日寇的頭上。
隻有這樣,才能對外宣布。才不會讓脆弱的關係再次破裂。讓合作抗日得以繼續。
“我們是講證據的。”
“我會偽造證據的。”
“你……”
詹兆剛緩緩的坐下來。
對方將話說的那麼直白,他反而無法生氣了。
事實上,背後的厲害關係,大家都懂。上級指示,在這件事情上是要克製的。
“其實……”
“你說。”
“或許,這件事真的和日諜有關係。”
“證據。”
“眼下,最不希望看到我們合作抗日的,就是日寇。從利益關係分析,他們的動機是最強烈的。”
“證據。”
“我說了,我會偽造的。”
“你……”
詹兆剛又閉嘴。
他的原則讓他無法苟同張庸。
然而,此時此刻,他也無法辯駁張庸的做法。
因為張庸的做法,也是在努力挽救雙方的關係。不至於讓脆弱的聯盟立刻崩潰。
沉默。
良久。
“你準備怎麼做?”
“剿匪。”
“現在還不知道……”
“無論是誰做的。隻要是土匪,全部乾掉。”
“你……”
“無論有沒有關係,全部剿滅。”
“恐怕沒那麼容易……”
“我有辦法。”
“……”
“將沿途的土匪全部消滅乾淨,以後從你們防區到西安的道路,就安靜了。”
“那你需要多少部隊?”
“我隻帶67軍騎兵連。連長孫德喜。”
“一個騎兵連?”
“對。足夠了。”
“張專員,我必須提醒你,土匪都是很狡猾的。如果沒有充足的準備,恐怕會徒勞無功。”
“有句話,你聽說過嗎?”
“什麼?”
“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
“你……”
“我就是那個禍害。所以,長命得很。”
“你……”
詹兆剛無語。
這個家夥,有時候的確是禍害。
但是……
有時候吧……
有些事,還真是需要禍害出馬。
比如說剿匪……
說不定張庸真的有辦法。
“當然,我也希望你安排幾人跟著我去。閻廣坤就不錯。”
“既然你都提出來了,我沒意見。”
“那就好。”
“我們邊區也會派員調查。”
“你們從你們那邊開始清剿。我從西安周圍開始清剿。”
“西安周圍?”
詹兆剛立刻察覺到不對。
等等……
這個家夥是真的剿匪嗎?
怎麼感覺背後包藏禍心?
當然,這個禍心,針對的不是紅黨。而是其他人。
比如說,蔣某人在黨內的對手。
想到侍從室的命令……
“委座隻掌握軍權,對黨部卻無可奈何。”
“不是有二陳嗎?”
“二陳在行政院的麵前,算個屁!他們連執行委都控製不了。”
“你要做什麼?”
詹兆剛緩緩問道。神情嚴肅。
直覺告訴他。張庸這把刀,很有可能砍向果黨內部。
這個家夥,是要掀起血雨腥風嗎?
頭痛。無法無天。
“和你們無關。”
張庸微笑著回答。
笑容平和。
人畜無害。
“告辭。”
“再會。”
詹兆剛將人送走。
然後搖搖頭。最後悄然歎息。
這個張庸。真是個複雜的人啊!這一刀砍下去……
真不愧是蔣某人的頭號忠臣……
事事幫老蔣出頭。
不知道果黨黨部哪位大佬要倒黴了……
“秦嶺!”
張庸走出聯合公署。
閻廣坤已經在外麵等候。當然,換了妝容。
他現在的身份是秦嶺。繼續在西安從事地下工作。暗中保護紅黨代表的安全。
“我們一邊說話。”
“好。”
“有沒有發現特務處的人?”
“沒有。”
“黨務調查處的呢?”
“也沒有。”
“也就是說,最近的確沒有高級彆的特務在西北活動,對吧?”
“我們暫時沒有發現。”
“有沒有一個叫做李涯的?可能是小學老師?”
“李涯?小學老師?”
“隨便問問。”
張庸錯開話題。
這個世界沒有餘則成。當然沒有李涯。
佛龕什麼的,是不存在的。
“你帶了幾個人?”
“五個。”
“都會騎馬吧?”
“都會。”
“有人會用電台嗎?”
“你還要帶電台?”
“當然。我很忙的。”
張庸隨口回答。然後發現一個難題。
他帶的是騎兵連。這就意味著,報務員也必須會騎馬才行。
這就有點難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