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鈴鈴鈴……”
電話忽然又響起。
張庸隨手拿起話筒。不說話。
結果,那邊的人也不說話。隨後將電話掛了。
鼠輩!
既然電話打來,為什麼不說話?
我張庸一個人,就敢在上海灘對張嘯林開刀。難道你們還不如我?
一個個平時不是都挺厲害的嗎?
怎麼?我張庸才出手一招,就已經開始忌憚了?
其實沒必要。
我張庸也是有弱點的。
最致命的弱點就是貪財好色。
你們要對症下藥……
“鈴鈴鈴……”
“鈴鈴鈴……”
電話忽然又響起。
張庸坐下來。腦袋後仰。雙腿搭在桌麵上。
這才懶洋洋的拿起話筒。
“是專員大人嗎?我是李白鋪啊!你還記得我嗎?”
“哦。李師爺。記得。有事?”
“那個,眼看中秋節將近,我們黃老板給專員大人準備了一點心意……”
“有心了。過來吧!”
“好嘞。我馬上到。馬上到。”
“等你。”
張庸掛掉電話。
歪頭想了想。中秋節?快到了?
果然,師爺就是會說話。現在還沒到七夕、中元節呢!
那不行。
你不能光給中秋節的禮啊!
七夕的,我也要。
中元節,我也要。
我不怕鬼神什麼的。中元節送禮我也收。
“鈴鈴鈴……”
“鈴鈴鈴……”
忽然,電話又響起來。
張庸隨手拿起話筒。看看又是哪位。
結果,是馬尾鬆的聲音傳來。不對,是馬美鬆。杜月笙的師爺。
之前是黃金榮的師爺。現在是杜月笙的。
看來,他們很有默契啊!
也罷,自己來上海,不是衝著他們來的。
自己要殺的是漢奸。他們倆不是。這次就沒有必要為難對方了。
“專員大人……”
“過來吧。我等你的禮物好久了。”
“專員大人說話,真是如沐春風。”
“跟杜老板說,隻要他沒有給日本人做事,我不會為難他的。”
“明白。明白。我們和日本人沒有聯係。”
“那就好。過來吧!”
“馬上到。馬上到。”
“好。”
張庸掛掉電話。
心情開始暢快。
看來,自己又將收入兩份厚禮。
果然,人就是要臉皮厚。心要黑。臉要厚。才能謀取私利。
以後和外國人做生意更要如此。
外國人的心也黑著呢。鮑勃就是典型的例子。
一開口就要20%的盈利。開玩笑。但是又裝作道貌岸然的樣子。
明明是強盜,卻扮演的像是文明人。
麥克法蘭也是。
需要自己的時候,甜言蜜語。
不需要自己的時候就玩消失。
現在,華夏最需要的就是國際援助。結果麥克法蘭不見了。
就連凱瑟琳也是撇清了關係。表示隻能私底下提供一些幫助。張伯倫政府是不可能提供援助的。
哪怕是秘密的援助也不行。等於是將華夏故意送給日寇。
都是一群豺狼啊!心黑得很。
“啪!”
下麵傳來一聲槍響。
張庸無動於衷。
肯定是有人試圖來硬的。然後就……
地圖顯示,兩個藍點夾著一個白點上來。很快就到了外麵。
“專員。”
“帶進來吧!”
“是。”
兩個光頭押著一個西裝男子進來。
西裝男子還有點暴躁。可能是酒喝多了。又或者是覺得自己有所依仗。
“你的後台是誰啊?”張庸直截了當的問道。
“我,我,我乾爹是韓複榘……”對方瞪著眼睛回答。
“韓複榘?”張庸歪頭看著對方。
這個名字好熟悉。
魯省目前的老大。
但是明年就會被槍決。因為戰敗。不戰而潰。
還以為是誰,原來是韓複榘。
行,給他麵子。
“拖出去,狠狠的打。”
“是。”
立刻將西裝男子拉出去。
就在外麵的走廊,一頓暴揍。打的當場吐血。
“拉回去。”
“是。”
“他再鬨,再揍。烙鐵什麼的,都給他用上。”
“是。”
西裝男子被拖走了。
他終於是偃旗息鼓了。明白自己遇到了惡人。
不但要被毆打,還要被上烙鐵。
他就算是蠢貨,也知道烙鐵是什麼東西。那可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當西裝男子被奄奄一息的拖回去,大廳裡麵的所有人,終於意識到,張庸不是說笑的。沒有贖金,誰也彆想離開。
後悔了……
他們來參加什麼親善晚會。
現在好了,日本人沒巴結上,反而是可能將自己的小命搭上。
沒有飯吃。
沒有水喝。
不給睡覺。
一個個哪裡能承受得了?
沒辦法,隻能是急急忙忙的打電話到處找人籌錢。
於是,上海灘的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稍微有點身份地位的,都很快知道,張庸將張嘯林和汪朝順都殺了。
先聲奪人。
剛剛到上海,就乾掉一個青幫大佬。還乾掉了警署署長。
無論是黑道、白道,都沒有他張庸忌憚的。上來就是乾。
現在,還抓了那麼多人,毫不掩飾的敲詐勒索。簡直是無法無天。可是,又有誰敢出頭呢?
這位張專員,可不是善茬。背後已經有人稱為張剃頭。
所過之處,寸草不生。人頭滾滾。
那邊,馬美鬆先到。
“馬師爺,客氣了。客氣了。”
張庸笑容可掬。
看著馬美鬆上來的禮物清單,心花怒放。
杜老板還是有錢啊!
不愧是青幫第一大佬。實力雄厚。
出手就是五萬美元。三十萬大洋。他張庸非常滿意。
“應該的,應該的……”
“馬師爺,我需要說明一點。這份禮物,不是我收的。是我代替央行接收的。全部的資金,都會進入央行的賬戶。”
“明白,明白……”
馬尾鬆含笑回應。心裡說,我要是信你,我就不姓馬。
就你張庸,貪婪的要命,舍得將落入自己口袋的錢財拿出來?扯淡!與其信你,我還不如信秦始皇!
當然,表麵上是不敢有任何懷疑的。還得賠笑臉。
“我給你開個收據。”
“嗯?”
馬尾鬆狐疑。
不是。你還開收據?
這算什麼?
“我說了,錢會進入央行的賬戶。”
“明白,明白……”
馬尾鬆內心嘀咕。心想,張庸什麼時候這麼慷慨了?
落入自己口袋的錢財也舍得拿出來?
不對勁。
有蹊蹺。
其實,張庸也不舍得。
問題是,獨食會死人。
他非常清楚,自己一下子聚斂了那麼多錢財,必須拿出75%以上。存入央行的賬戶。
央行,說白了,現在就是夫人的錢袋子。老蔣也有份。
存入央行,等於是上貢。
上貢75%,自己截留25%,可以高枕無憂。
如果是自己全部截留,不上貢的話,那以後就會有麻煩。會被穿小鞋。
這麼低級的錯誤,張庸當然不會犯。
現在這麼點小錢算什麼?蠅頭小利。
以後的國際市場,才是真正的大頭。
錢財進入央行的賬戶以後,投資國際市場,賺到了利潤,自己再分一點,就名正言順了。
錢滾錢。
錢生錢。
還能得到老蔣和夫人的無限信任。
否則,真的以為他們夫妻欣賞自己的才華啊!不過是自己能夠給他們謀取利益而已。
人間清醒。
寫好收據。
簽字。蓋章。一本正經。
收據下麵還墊著複寫紙。一式三份。嚴謹合縫。
“這份是給杜老板的。”
“這份是央行存檔的。”
“這份是給夫人的。”
張庸一一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