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真的隻是一場毫無心理負擔的閒聊。
他嘴角不由揚起一抹弧度,朝盧卡斯說道:“感謝盧卡斯醫生,我送您出去。”
從書房出去後,顧清便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等候。
聽見電梯門開合的聲音,她放下報紙,抬頭看見陸景炎和盧卡斯從裡麵走出來。
“治療結束了嗎?”她有些不可思議,畢竟一份報紙都還沒看完呢。
盧卡斯抬手捋了捋他那把大胡子,點點頭,笑著說道:“今天的治療結束了。顧小姐,我手裡還有些事,就不打擾了。”
聞言,顧清起身走過去:“好,我送您一程。”
兩人將盧卡斯送到門口,見他上了車,顧清的目光落在陸景炎身上。
他的臉色看起來稱得上平和,情緒也變好了一些。
隻是不知道短短幾十分鐘,治療的效果如何?
思及此,顧清蹲下身,輕輕開口問道:“景炎,你覺得盧卡斯醫生怎麼樣?”
陸景炎微微抬眸,深邃的眼神中似有波光流轉。
想起剛在書房中向對方講述和父親之間的溫情畫麵,他薄唇親啟,嗓音清朗:“清兒,你找了一位很好的心理醫生。”
他的話語簡潔明了,落入顧清耳裡,卻如同一顆定心丸。
原本她還有些擔憂,他會對這位新找的心理醫生有所抗拒。
可現在看來,從他的回答中,聽出了他對盧卡斯的認可。
至少說明,他並不排斥。
兩人上了二樓,陸景炎手頭還有工作,便回書房了。
顧清則進入臥室,站在落地窗前,拿出手機給盧卡斯醫生撥去一通電話。
“盧卡斯醫生,是我,顧清。”
盧卡斯醫生並沒有感到意外,畢竟很多家屬都不會當著患者的麵,與醫生討論患者的情況,大多是在背後詢問醫生具體情況。
遂,盧卡斯也沒拐彎抹角,直接說道:“顧小姐,我就不做太多的鋪墊,實話實說了。陸先生的病情,看似簡單,實則很難攻克。”
顧清的心頭被他這話敲了一記,雖然明白陸景炎的病況,但聽見這冷冰冰的宣判,還是會不由心悸。
她眉心緊蹙,靜靜地等待著盧卡斯後麵進一步的分析。
那邊停頓了幾秒,接著又傳來沉穩厚重的聲音:“陸先生和他父親的感情很好,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深厚。可感情越深,相應的,他對他父親的愧疚也就越深。”
“在和他的交談間,我能感受得到,他的內心深處,覺得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親。或許他無數次責問自己:為什麼那場車禍,死的是他父親,而不是他?”
“這種自責和愧疚,如同沉重的枷鎖,緊緊地束縛著他,讓他無法直麵現實。這也是為什麼哪怕手術成功,他也無法像常人一樣行走。”盧卡斯歎了一口氣,感慨道:“他這是,在懲罰自己啊。”
顧清眼眶微微泛紅,想起陸景炎平日裡沉默寡言的模樣,心底卻一直獨自承受著這份巨大的痛苦,她心裡滿是心疼。
她吸了吸鼻子,止住要落下的眼淚,對著電話那頭的盧卡斯說道:“盧卡斯醫生,我丈夫的病情複雜,接下來的日子就拜托您了。”
盧卡斯在電話那端搖搖頭:“顧小姐,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陸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助理陳啟手裡拿著一份文件,緊皺著眉彙報著公司近兩天的相關事宜。
陸景炎坐在辦公桌前,單手抵著額頭,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優越的眉骨。
他眼睫低垂著,視線落在桌麵上。
陳啟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
他低咳一聲,表情煩惱又憤懣,一瞬間情緒上頭的說道:“陸總,沈光霽這麼做,簡直違背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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