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走私?”撫寧侯朱國弼差點笑出聲:“這個傳聞也太假了吧?誰都可能向建奴走私,唯獨太子不會。如果太子都走私通敵,那大明朝就沒有忠於陛下的人了。”
忻城伯趙之龍也笑了:“確實!這個消息一聽就是假的,假的不能再假。彆說陛下,就算普通百姓也不會信。”
魏國公徐文爵沒有笑,而是皺著眉分析道:“空穴來風的目的恐怕不是逼反太子,而是另有目的。”
趙之龍問:“什麼目的?”
徐文爵爽快回答:“不知道。”
“嗬嗬,”趙之龍冷笑:“你這個人膽子太小了,沒事自己嚇唬自己玩。”
“諸位,諸位!”劉孔昭伸出雙手做向下壓的動作:“你們關注的點錯了。”
眾人紛紛轉過頭詢問:“什麼意思?”
“太子走私並非空穴來風,而是事出有因。”見眾人不解,劉孔昭開始解釋:“平遼大軍入遼作戰期間,關遼登津水師在山東附近扣押了許多走私的商船,而這些船大部分都持有蓋有太子印章的手令。”
“可以肯定的是,太子本人對此並不知情。上麵的印章要麼是偽造的,要麼是被人盜用。”
“有資格接觸印章的都是太子身邊的人,而太子身邊有四種人。分彆是陛下的人,太子自己的人,文官的人以及咱們的人。”
“首先陛下和太子自己的人不會偽造或盜用,其次咱們的人也沒有偽造或者盜用,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東林黨...?”朱國弼有些不確定的猜測道。
劉孔昭點頭:“沒錯!以東林黨為首的文官!為了給他們背後的商人鋪路,東林黨做事既沒有上限,也沒有下限。”
朱國弼想了想:“可是咱們沒有證據!就算有證據,又能怎樣?咱們犯了死罪!揭發東林黨固然是一件功勞,但若想功過相抵,恐怕不行!”
“嗬嗬!”劉孔昭笑了笑:“功過相抵當然不行,所以我的意思是......拉東林黨下水。”
拉東林黨下水?
在場的其他人同時看向劉孔昭,並發出了驚呼聲。
朱國弼站起身走到劉孔昭麵前:“東林黨個個都是人精,隻有把咱們拉下水的份,豈會被咱們拉下水?”
“當然能!”劉孔昭自信滿滿道:“東林黨也是人,是人就會有軟肋,有軟肋就有破綻!”
朱國弼聽的不是很明白,他開口詢問:“那...東林黨的軟肋是什麼?”
劉孔昭停頓片刻後認真回答:“鄭芝龍!”
“鄭芝龍?”
劉孔昭重重點頭:“對!就是鄭芝龍!據我所知,江南的遠洋商人都有兩座靠山。一座靠山在岸上,負責幫他們收買地方官員,打點關係。一座靠山在海上,保證他們在行船時不會遇到海盜。”
“這兩座靠山相互之間都有聯絡,否則鄭芝龍也不會讓自己的兒子拜東林魁首錢謙益為師。”
“現在鄭芝龍被史可法彈劾打著官軍的旗號當海盜,走私,且在平遼大軍入遼作戰期間向建奴走私。”
“這個罪名很重,證據也很充足!”
“如果不反抗,鄭芝龍必死無疑。”
“所以他隻能反抗!既然要反抗,就要找到東林黨,讓他們幫忙想辦法。”
“等等,”朱國弼出聲打斷了劉孔昭的分析,“東林黨會幫鄭芝龍?”
劉孔昭繼續分析道:“如果是彆人,東林黨肯定不會管,但鄭芝龍不同。”
“在東林黨看來,如果鄭芝龍倒下了,那些遠洋商人的利益會受損,最終導致他們的利益受損。所以為了利益,他們肯定會幫鄭芝龍。”
......
劉孔昭分析的很全麵,也很深入。
但用詞不夠犀利。
實際上,鄭芝龍早就成了江南士紳利益集團的代表。
表麵上看是鄭芝龍在走私。
實際上是江南士紳利益集團在走私。
鄭芝龍在接受詔安前,就已經在幫士紳利益集團獲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