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戶部尚書高弘圖低聲回答:“臣剛從巡捕營那邊回來,昨夜南京府庫被盜,所有銀子都丟了。”
“全丟了?”
“全丟了。”
“一文不剩?”
“一文不剩。”
“完了,”朱慈烺的臉色比剛才還要難看:“勤王大軍剛剛出發,急需糧餉軍餉,可南京府庫的銀子卻沒了,斷糧斷餉的大軍如何勤王?”
旁邊的左侍郎任浚急忙勸道:“殿下莫慌,大軍出發前已經發了一個月的餉銀,軍中還備有一個月的餉銀以及一個月的糧草。”
高弘圖質問:“一個月之後呢?吃糠咽菜?還是喝西北風?”
任浚張了張嘴,不知道如何回答。
“先不要內訌,”朱慈烺有氣無力的說道:“還丟了什麼?”
“臣聽說府庫大門的也丟了。”
“門?”朱慈烺睜開眼睛:“到底怎麼回事?偷錢就行了,偷門作甚?”
高弘圖頓了頓,說道:“據巡捕營的人說,他們初步懷疑是府庫大使和庫兵監守自盜,另外可能還有錦衣衛參與此事。為了掩蓋罪行,他們提前一天在城中招募遊手好閒的百姓,百姓們臨走的時候將門也一並拆走了......”
南京城雖然很大,但消息傳播的速度一點也不慢。
尤其是招募百姓乾活不給錢這種事,很快就傳遍了南京城。
巡捕營的人昨天夜裡就已知曉,早早做好了準備。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雇主竟然是錦衣衛。
為了不影響錦衣衛辦案,他們隻能撤離現場。
等他們得到消息的時候,府庫已經被搬空了。
朱慈烺咬著牙說道:“查,必須徹查!”
“是,臣這就安排人去查!”兵部左侍郎任浚先是應了下來,隨後問道:“殿下,府庫的銀子已經沒了,勤王大軍後續的錢糧問題如何解決...”
朱慈烺掙紮著想做起來,可連續試了兩次都未能如願。
無奈隻能躺在床上說道:“本宮身體有恙,恐怕沒有精力處理這些事。”
“可殿下是太子,沒有您的命令臣等不敢私自做主。”
朱慈烺從枕頭下麵拿出自己的印綬:“你們商量著辦吧,這是本宮的印綬,商議妥當之後可以直接在公文上蓋印,不必讓本宮親自過目。”
眾人互相看了看,同時搖頭:“殿下不妥!臣等沒有這個膽量,大明朝也沒有這個規矩。”
這幫大臣們雖然各懷鬼胎,但沒有一個傻子。
想讓他們拿著太子印綬發號施令,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勤王大軍打勝了還好,一旦打了敗仗,持有太子印綬的那個人將會成為眾矢之的,遭到各種彈劾與指責。
總的來說,風險遠遠大於收益。
所以他們第一時間拒絕了朱慈烺的提議。
朱慈烺退而求其次:“那就讓組建南京司禮監,讓司禮監掌印太監處理此事。”
他說完這句話後不停的喘著粗氣,似乎已經耗儘了身上所有的力氣。
對於這個建議,眾人沒有反對。
出了事有司禮監掌印背鍋,即便與他們有關,關係也不大。
經過挑選,朱慈烺讓老太監龐天壽擔任司禮監掌印。